牛仁嘿嘿一笑,也不多話,將碗中的酒“咕嘟,咕嘟”灌入了吼中,面色絲毫不變,對著楊凡拱了拱手,隨後來到嶽少安的身旁,道:“嶽大哥,您別躲在後面,今天這碗酒,您是逃不掉的,哈哈”
嶽少安邁步上前,微笑著道:“老牛今天做的不錯,不過下次你再給我扔下指揮的擔子上陣廝殺,我就打你三十軍棍!”
牛仁知道嶽少安是戲言,不過,其中也隱含著些許認真,他站直了身子,認真回道:“嶽大哥,保證以後不會了。”說罷,又憨笑著,道:“以後,您就不要讓我指揮了,您也知道,我不是這塊料”
嶽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邁步行出了帳外,大聲說道:“今日一戰,將士們的英勇,我全都看在了眼中,諸位幸苦了,我以你們為榮”
牛仁跟了出來,站到了嶽少安的面前,單膝跪地,將酒碗高舉過了頭頂,大聲喊道:“謝大帥”
“謝大帥”隨後,士兵和將軍們齊聲喊了起來。
五千多人同飲的場面甚為壯觀,飲罷之後,嶽少安將酒碗交給了身邊計程車兵後,又大聲說道:“兄弟們,碗就別砸了,不然,多喝上幾次酒,以後吃飯的時候,就只能爬到鍋上了”
“哈哈”將士鬨笑了起來,氣氛為之一鬆。崔頭喪氣的高崇卻走了過來:“嶽先生,那些俘虜怎麼處理?”
嶽少安扭頭看了看眾將,道:“你們看呢?”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嶽少安微微蹙眉,扭頭望向了楊凡。楊凡對視一眼,上前道:“帝師,依我看,這些俘虜殺不得!”
“哦?”嶽少安故作驚訝,道:“為何?”
楊凡道:“現在我們和金兵交戰,才剛剛是一個開始,以後必然還會有金兵投降,若是現在將這些人都殺了,那麼,到時候金兵必然會因此而殊死一戰,寧死不降,這樣的話,便得不償失了。”
嶽少安點頭,又向牛仁望了過去。
牛仁想了想道:“嶽大哥,我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老黑兄弟便是被這幫婊子養的給”
牛仁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聽到這裡嶽少安便明白了,昔日金國一行,已經讓牛仁對金人恨之入骨了,他對他們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可是,嶽少安卻明白,這種仇恨不能如此延續,不然的話,是很可怕的,仇人可以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一方豪強,但,絕對不能是一個民族。
當然,此時,他卻不能將這些話說出來,先不說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接受這種思想,單是今日交戰雙方損失計程車兵,他們之中便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親人,這種仇恨就不可能是三言兩語就是消除的。
“留下!”良久,從嶽少安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讓眾將難免有些失望,不過,嶽少安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又笑了起來,只見,嶽少安微微一笑,道:“金人活著比死了更有用,你們之中不是早就有人抱怨搬石頭上山幸苦麼?現成送來的人,幹嗎不用,少搬一些石頭,不比你們多砍幾顆沒有了反抗能力的腦袋來的爽快麼?”
眾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氣氛又緩和了起來。
處理過這件事之後,嶽少安回頭對高崇說道:“別哭喪著個臉,像什麼樣子。現在你可以帶人下山去了。”
“下山?”高崇疑惑。
“打金兵!他們攻打了我們半日,也該是討還的時候了。”嶽少安輕聲一笑,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會兒不就是覺得牛仁立了大功,你空座了半日心裡不痛快麼?現在有機會了,去吧,機靈些。”
“是!”高崇重重的點了點頭,立刻轉身行去,帶著自己的一千人馬朝山下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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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烏古倫低著頭跪在完顏滿的身前,痛苦流涕,自從他跟著完顏滿以來,從來沒有吃過此等敗仗,所帶的三千人,居然損失了九成之多,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此時不單覺得沒臉見完顏滿,更重要的是,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事實。
完顏滿聽著他將事情的經過敘述完畢,面色依舊很是平靜,那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那陰冷的氣質似乎更加冷了起來。
說完了一切,烏古倫似乎整個輕鬆了許多,他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靜等著完顏滿對自己的處罰,即便是砍頭,他也認了。
帳中,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