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借花獻佛,劉大人當真是客氣!若本將不來,恐怕用不了多久,這恭州城,就要改姓了吧!”此話之中,韓世忠也是影射劉涗有謀奪天下之心,對此劉涗也只是淡淡一笑,回敬道:
“敢問韓大人,數百年前,這恭州城可是姓趙?”
數百年前,那可不是宋朝,而是唐朝,那時候的恭州城,姓過李,還姓過武。
“說幾百年前有何用!”
“說幾百年前沒用?那就說說幾年前,這恭州城,若非是有我等武夫拋頭顱、灑熱血,這恭州城,怕該姓完顏了吧?”
“此乃我等武人該做之事,為朝廷效力,光宗耀祖!”
“可惜,這個朝廷不咋地,竟然要向金國俯首稱臣了,這樣的朝廷,我劉涗絕不認可!韓將軍若心甘情願成為金人的走狗,小子不敢強求,但小子此生此世,絕不會向任何異族低頭!”
劉涗這一番話,其實倒是說到韓世忠心坎上去了。
若韓世忠是個軟骨頭,壓根就不用等到今天,早在當初金兀朮南下的時候,他就可以投誠了,甚至還能向金國獻上一個大宋皇帝,那樣的話,韓世忠一個大將軍的官銜,怕是跑不掉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屁話!食君之祿?你食的是君之祿麼?你等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高居廟堂之上的那人,他雙手可曾種出過糧食,紡織過布匹?他有什麼功勞?他就是個牌坊,一個讓你們這些死腦筋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牌坊!你的祿,不是他給的,而是天下的勞苦大眾們,一顆顆汗水換來的,勞苦大眾給你們祿,是希望上繳汗水,抵換淚水和血水!你們呢,一轉身,就要把這些交付了無數汗水給你們的勞苦大眾,給賣了麼?”
“胡言亂語!誰賣了天下百姓?汝乃小人,見識淺薄!天下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如今聖上心繫黎民百姓,願自辱以斷征伐,此乃上體天心,為民謀福祉之壯舉。”韓世忠欲為金宋兩國議和之事辯解,然而他說著說著,卻總覺得不是那麼個滋味,尤其是劉涗那玩味的眼神,更是讓韓世忠覺得,自己有些像是個說謊沒有草稿的小丑了。
說趙構上體天心,為萬民謀福祉,才會同意兩國議和,這樣的話,韓世忠自己都不相信。他畢竟還是個有良心的將領,也知道,兩國若是議和,每年上貢的那些歲賦,最終還是落到老百姓的頭上,皇宮大院、功勳大臣們該有的還是會有,真正苦的,還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
更重要的是,兩國一旦議和,將來宋朝老百姓就等同是在金人面前低了一等,日常生活之中遭受的壓迫和苦難,恐怕會更多。
站在武將的立場,韓世忠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委屈的跟金人講和。可惜,他的思想被荼毒太深,一旦涉及到反對朝廷,就如同是觸及到某個機關一樣,立馬就會被自動自覺的糾正過來。
“如何?韓大人是不是也覺得有些詞窮了?其實韓大人此時不說話,小子心中對韓大人的敬仰反而是要更高一些!奉命實行不問對錯,本身也是軍隊的風格,只不過,當站在你我這種高度的時候,凡事,也要講個身心通泰,當金人的臣下之奴,小子,絕不甘心!”
“劉涗,廢話少說!本將堅信終有一日,我朝能夠再度崛起,一統天下!那時候,就是我等一展抱負的時機!”
“就這朝廷還能崛起?算了吧,韓大人,我劉涗麾下,三百可破十萬,如今益州府全民皆兵,屯兵十萬,韓大人你覺得,你家朝廷跟本人一爭,可有勝算?不過白白送上將士們的性命罷了!”
劉涗這句話,卻是命中了韓世忠的死穴!不僅僅是韓世忠的死穴,更是整個朝廷的死穴!劉涗三百人逼退金彈子十萬大軍乃是不爭的事實,外面的傳聞如何不提,韓世忠這等人物得到的訊息,必然是真實可靠的,對此,他的確是頭疼的很!
不願意跟劉涗軍發生正面衝突,正是因為朝廷覺察到如今劉涗軍的強大,已非武力可以逼迫,加之外憂內患,將兵馬消耗在益州城,實在是一件相當吃虧的事情。
此番韓世忠接到趙構的密令之中,也是提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益州發生正面衝突,只要劉涗不隨意的擴張地盤,一個益州丟給劉涗去玩,朝廷也是可以接受的。
況且,趙構心中也認為,只要劉涗的勢力在,金國也好,西夏蒙古也罷,就休想從劉涗手中將巴蜀搶走,等於是朝廷不出一分錢,就將巴蜀牢牢的掌控住了,何樂而不為呢?
如果不是因為金國在議和協議之中非得硬加上劉涗這個條款,恐怕十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