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修建長城,北擊匈奴南佔嶺南都是為了滿足自己對功業的喜愛。同樣,拆除秦國龐大國土內以往由六國修建的關牆也被視為對武力的迷信,固執地認為不會再有任何敵人能威脅到秦國統治。而更加聞名的工程馳道、直道、五尺道更是成了諸多磚家叫獸肆意潑髒水的實證。
但是,當扶蘇來到這個世界親身體驗的時候,對這些工程的認知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在磚家叫獸看來是好大喜功的萬里長城實際上是蒙恬為了收復失地而立下的重大戰略舉措,是反攻匈奴極大的倚仗。而漢時失去長城倚仗的漢室面對匈奴時,劉邦敗於匈奴的白登之圍更是紅果果地驗證了漢室面對匈奴時的勢弱。
要知道,終秦數百年,就是一部對外強硬完勝的歷史。從義渠人到嶺南百越,再到匈奴人月氏人林胡人東胡人,有哪一個在秦朝手中佔過好處?
而秦朝在軍事上的輝煌勝利可以說是迫不得已的政治舉措,秦朝需要在軍事上的輝煌來穩定內部的統治。帝國龐大的慣性使得這個軍功至上的國家在面對和平時期諸多問題時仍舊保留了其固有的慣性,這個慣性讓秦朝上下並沒有做好轉變文治的準備。而不得不兩面開戰來緩和國內矛盾便是其中因果而成。戰爭的開展使得軍功製得以存留,而山東諸郡的蠢蠢欲動同樣需要一場場勝利來震懾。
為了將整個國土更好的連結起來,加速國內的融合,加強各個地區的聯絡,始皇開鑿了溝通秦隴與巴蜀棧道,修建了行走雲滇的五尺道,修建了直達九原的軍用高速公路:直道,更建立了全國性完整的公路體系:馳道。當然,這些道路也有為鎮壓六國故地叛亂的作用。而修路的作用在後世現代社會,體現得淋漓精緻。而且,若不是臨晉道的通行,扶蘇也不會這麼容易便到了晉陽。
而關於歷史上始皇拆毀關牆的評判,扶蘇也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到那人的臉上。拆毀關牆,當然不是拆毀到那些大城大縣的防禦措施,不然,蕭何早就死在了冀縣哪裡會跟隨扶蘇到了雁門?這些關牆,都是以往六國為了隔絕六國聯絡,互相敵視防禦的狀態下修建的。不將這些拆掉,難道馳道直道五尺道都不修了?
思路從後世那些磚家叫獸的分析中回來,扶蘇隱隱已經從地平線的盡頭看到了一座城池的影子。
喝令馬伕停車,溫柔地讓王芙繼續休息。扶蘇彎著腰出了馬車,上了一匹西域而來的阿爾捷金馬。
阿爾捷金馬,就是俗稱的汗血寶馬。扶蘇在領軍佔領魚家叛軍整個後勤基地時,軍資糧秣佔了一大半,財貨也如山一般堆積。其間,讓扶蘇最為高興的除了撈到手中的四百萬錢就是這三匹汗血寶馬了。
魚家組織商隊來往東西,裡面的商品中當然就有許多汗血寶馬。而死去的那位過了一把丞相癮的魚陽古坐下就是這麼一匹汗血寶馬。總共三匹汗血寶馬,扶蘇將一匹獎勵給了蕭何,自己用了一匹,然後又獻給了皇帝老爹一匹,這便沒了。
扶蘇翻身上馬,在高出左右馬匹一頭的汗血寶馬上,雙腿輕夾馬腹,蹭一下汗血寶馬知道了主人的意思,撒腿若離弦般奔了出去。剛剛上馬的蕭何無奈地看了一眼,和期澤失笑對視。夾~緊馬腹,縱馬跟了上去。扶蘇一走,身後的作為親衛的三百宮騎宿衛當然是緊跟而上。最後只留下兩千多步行車馳的人繼續慢慢走。
此次扶蘇的隊伍中,除了小夫妻兩個,還有一千人規模的衛隊。這衛隊中細分起來就是宮騎宿衛三百,作為扶蘇的近身親衛,其餘便是七百步卒多是重灌或者弩兵。除了衛隊,就是伺候的奴僕侍女了,光這些也有六七百人。再加上那些謀臣干將的家人親屬僕從,蜿蜒而後也有千餘步長。
此刻離著善無約莫還有數千步,扶蘇已然迫不及待想要早些到達屬於自己的這片土地。扶蘇從咸陽北行,一路行來多是在馬車上坐著。馬車是皇家御製的,依著秦朝先進的車輛製造水平,馬車的減震效能和穩定效能都是十分優異。再加上本就有平坦寬闊的馳道可以走,使得扶蘇一路走來也沒有幾分旅途疲憊的意思。
不過馬車上再是舒服,也比不得車外空氣新鮮。畢竟,在人聲馬嘶的車隊裡,扶蘇想要安靜地呼吸些新鮮的空氣還真不容易。前面是戰馬踏蹄下揚起的煙塵,後面則是拖成長龍的車隊。在數千人的人群之中,塵土飛揚下哪有什麼清新空氣。
不過眼下就不同了,感受著耳邊馬蹄急,風聲疾可真是好不快意。縱馬狂奔下的扶蘇頂著不甚猛烈的北風,暢快賓士,身後數百人緊緊跟隨。扶蘇仗著寶馬迅疾,又是先行,一馬當先下好不威風。惹得馳道兩邊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