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復國都?”
周勃大吃一驚,他只是個軍侯,在那種級別的會議上。連扶蘇親信的親衛營三將都沒資格說話,自然,周勃更是別想了。
但此次扶蘇提出問題,顯然不是讓他來敷衍的。
心思急轉,周勃不由想起了前日和曹參聊起而今局勢。兩人都是堅持西進先復國都的,可而今扶蘇大張旗鼓一副兵出東南掃平天下賊寇的意思,御令指示三省樞密院整軍備戰,就是御史臺,也安穩了許多,不再彈劾某某,而是盯準那些軍需轉運之人,瞅準了以後再說。
雖說有點唱反調的意思,但周勃已經決定老老實實把自己的意思給說出來,道:“末將以為當以西線為主,眼下山東之地群醜喧譁,不過只是疥癬之疾。然王離麾下百戰精兵,雖無名將,但王離一人在,則九原頃刻有覆滅之危。況且,今日殿下之局勢,與昔日蒙帥北伐匈奴時,多有相似”
說完這裡,周勃突然下拜,道:“末將有罪。”
扶蘇啞然,失笑道:“你既未叛國又未叛君,豈會因言治罪?起來,把我比為匈奴人怎了,王離可沒蒙帥的本事。南邊偽朝也非父皇在時之境況。大驚小怪!”
周勃汗顏,站住不動。
“照你這麼說,你研究過蒙帥北伐之故事?”扶蘇問道。
周勃抬起頭,回道:“正是。”
“那你就給寡人說說。”扶蘇正色以待,打算做個合格的聽眾。
周勃心中暖流湧動,光是扶蘇這副態度,雖說不起眼,可於周勃而言也是知遇之恩啊。君待我以國士,臣自當以國士報之:“先皇三十二年,命蒙帥北伐匈奴。其時,蒙帥所面要務,是將侵入隴西河套地區及原趙國邊境的匈奴甲騎擊破,並驅逐其至賀蘭山脈及狼山山脈以西,以及原趙國所建長城以北。”
“故,蒙帥以主力軍從上郡入河套北,而偏師由北地郡固原蕭關出,入河套南今銀川鎮,以掃蕩河套地區的匈奴甲騎。待掃清河套地區之敵後,再分兵兩支,主力軍由河套西北渡黃河,進攻高闕陶山。另一部由河套西南渡黃河,攻佔賀蘭山脈高地,以側應主力軍”
說起周勃的本職,周勃神色也不緊張了,侃侃而談,言語順暢顯得頗為自信。
其後面的故事扶蘇也已經瞭解了,秦始皇三十三年初春,蒙帥主力軍由九原渡過黃河,攻擊高闕與陶山【狼山山脈】,一部軍西渡黃河進入賀蘭山脈。匈奴震於秦之兵威,向北遠遁。於是秦趙原被匈奴侵佔之地全部恢復。其後匈奴不甘,幾次大戰都被擊潰。
最終才成就了”胡人不敢南下牧馬,士不敢彎弓報怨”的威名。再後來朝廷實邊,經營河南地,河套地又勾連原先各國長城,蒙恬這才兼職了親民官和監工大總管。
“你是說,王離可能同樣會主力由上郡北渡進攻九原,偏師出固原蕭關,進逼銀川鎮進而策應攻伐九原?”扶蘇看著周勃,目光看不出情緒喜怒。
周勃說完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侃侃而談的目的不是軍中交好的同袍,也不是朝廷的同僚。而是堂堂帝國的太子爺,監國殿下。頓時,訕訕一下,道:“臣不敢斷言,是有著這種可能。但王離並不會倚重偏師,因為他需要集中兵力復當年蒙帥之路線,迅速在殿下空虛的九原”
下面的話,周勃有點不敢說。但扶蘇卻是明白,人家是在提醒他說可能扶蘇主力東征天下之後,王離會集中全部力量在他腹背捅一刀,當然不會去費那麼多力氣再來個偏師迂迴策應。
當初蒙恬面對的是遊牧民族,居所不定,故而廣撒網來個偏師策應也沒問題。可眼下王離面對的是同出一脈的扶蘇,策應用不著,因為主要目標不在銀川鎮,在更東邊的晉陽去了。主力復蒙帥當年路線即可,偏師那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扶蘇沒有說話,周勃說出這些“膽大包天”的話後卻是有些害怕地坐立不安。秦漢一直到唐朝,低階官吏且不說,宰執和親信官員都是有座位的。
扶蘇的細木棒在地圖上劃來劃去,最後笑道:“周勃,不錯不錯。難為你一片公心了,伏承,將資料給他。”
一邊侍奉的伏承從懷中摸出了一份百餘頁滿滿圖文相兼的資料,這是此次戰略行動主要將領人手一份的絕密資料。扶蘇既然有了特科,也不會侷限於一個單純刺殺、情報偵察的機構。於是讓其和兵部聯絡,又搭上了樞密院的一干參贊軍機一起弄了這麼一份資料。
其中包括其部的作戰任務,當地的風俗人情,敵手的情報,其餘友軍配合作戰的細節部分,等等頗為詳細。此次周勃接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