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就橋走橋,路走路!”
英英早把那合棋子兒準備好了,可是,她看了又看,太遠了,自己沒有把握;嫣紅也在手裡扣著彈弓和鐵丸,溫家的卻沉靜地從發譬裡取出一個紙包來,裡面是一疊打磨得雪亮的蟬翼鐵鏢。她笑著說:“既然你不信我們是端木門下,那就給你送個信,好好看看吧!”說著,她把手中鐵鏢輕輕一捻,那鏢像蜻蜓一樣直飛高天,但卻只是在常掌櫃的頭頂打旋而不肯落下。溫家的小聲對嫣紅說:“還不動手!”嫣紅見那常掌櫃的正分神看著頭上飛著的小蜻蜓,便心領神會,一彈弓就把鐵丸激射過去。英英也抓了一把棋子兒,撒向那常掌櫃的。哪知,這些玩藝雖然在他肚皮上打中了五六顆,他卻仍然是神色自若,像根本就沒那回事兒似的。啊!原來他練的是外家功夫!只是,彈弓和棋子兒打不倒他,那支飛著的鐵蠟蜒卻讓人眼花鐐亂。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越旋越快,越旋勁兒也越大。常掌櫃的伸手想抓住它,可剛一動手,就被它一口咬著了指頭;一閃身,頭頂上又被掃中了一下,鮮血立刻就流了出來。那蟬翼鏢竟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追逐著常掌櫃,使他越跑越遠,一直等到鏢的勁兒用完了,他才站住了腳步。
溫家的又取出一枚蟬翼鏢來說:“怎麼樣,你信不信它是端木家的獨門暗器?”
常掌櫃的拱手施了一禮說:“既然是端木老人家派人保的鏢,小子哪怕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想要了。但跟著你的那個小白臉,卻和我們有仇。你把他留下,自己走路吧!”
溫家的淺淺一笑說道:“他就是我們的鏢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此時,那個黃水怪的弟子,在船上吃過虧的黑三卻在一旁鼓動著:“常哥,別聽他的。你不信別人,還能信不過我鐵頭蚊?那個小白臉值五十萬銀子呀!我們黃哥要想獨吞,還能輪得上你老兄?再說,這幾個婆娘點子再硬,也頂不住我們這四十多號人哪!常哥,你要放明白,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溫家的叫道:“姓常的,你是山東龜頂寨的黑無常吧?前年八月十五那天,你不是還去給端木老爺賀節了嗎?你難道為了一趟鏢,就想把所有的武林朋友全都得罪了嗎?”
黑無常知道,這女人的話,絕對不是一句空頭的恫嚇。誰只要開罪了端木家,那他就別想在江湖上站住腳!可是,五十萬銀子呀,這誘惑又確實太大了。他黑沉著臉,想了又想,終於要孤注一擲了:“上!他媽的,殺光滅淨,心裡清靜!”這一句話說出來,眾土匪就“噢噢”地叫喊著又衝了上來。
邢家兄弟在前邊開路保護著弘曆,溫家母女在後邊用暗器阻擋著土匪們的進攻。他們且戰且退,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村子裡鑼聲急急地響了起來。只聽人喊狗叫,根本就聽不出來了多少人,又喊的什麼話。劉統勳看到形勢不妙,連忙說:“看,那邊有個土地廟,保住四爺,退到那裡去。”
土地廟到了,這裡暫時還沒有被土匪們佔領。弘曆等人定睛一看,原來這還是間新建不久的小廟,也只有正中的一座大殿。院子裡,兩棵大槐樹,分居在廟門兩旁。弘曆知道,這地方早就遭水淹沒了,大概是回家的人們剛剛蓋起來的,所以才處處都顯得倉促草率。進到廟裡後,邢家四弟兄緊緊地把住了殿門,溫家的娘仨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廟門口。他們想,就是有三四十人來攻,這裡怎麼也可以抵擋一陣了。
正在喘息未定之時,忽聽廟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也有刀劍的碰撞聲。溫家的不敢大意,便縱身躍上房頂,這一看,竟不禁大喜過望:“四爺,我們有救了。這裡的鄉民們忠義,他們已經和土匪們動上手了!”
原來剛才那個叫杏兒的女孩子,急急忙忙地跑回村裡對母親說:“娘,快,在南京救了我的那位公子,被土匪們圍住了,正在那邊兒打著呢!”
王老五的婆娘本來就是個利索人,她一聽這話,不敢怠慢,三步兩步就跨到外頭,衝著歇涼的村民們就喊起來了:“喂!鄉親們,咱們在南京遇上的那位公子爺有難了,都快出來幫忙救救他吧,是男人的就不能忘記了他的大恩大德呀。那些個強盜王八龜孫們才只有二十多人,咱們都快出去打他們呀!誰要是不去,就是忘恩負義,就是婊子養的!”
她這麼一叫,哪家能不出來呀!他們這個村子裡的人其實早就跑光了,而且大都是跑到了南京,也大都是弘曆讓李衛和範時捷資助回鄉的。一聽恩人遇難,哪個不爭著出頭?一面篩鑼打鼓地叫人,一面操起了鋤頭、鐵鍁、斧頭、鐮刀和大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