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兵進軍浙江的話,那多半趙總督已經被宣佈為叛賊了吧?”張韜痛快地答道:“沒問題,只要趙總督和清廷或是打著清廷旗號的軍隊交戰,我們就會堅決站在趙總督一邊;如果趙總督在作戰目的是讀力或是接受招安,我會聯絡軍火商出售步槍和大炮給趙總督;只要這些武器真的被用來和清軍交戰,我們就會繼續出售更多的武器給趙總督。”
在張韜和趙國祚談判的同時,莊允城和他的靖難軍同行也在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幾百年來,我們江南士人就是全力供子弟讀書,學習詩詞。”莊允城對著大群從明史案死裡逃生的同伴說道:“只要有子弟考得功名,家族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就不會被官府欺負,不會被栽贓陷害。”
正是因為這些好處,所以在士人心目中,讀書是唯一的正經事,只有把書讀好才是有出息、有家族責任感的孩子,家族的安全和延續也完全寄託在這些子弟身上。就算不能考取功名,只要在士林中有良好的名聲,官府多半也會給面子,真要遇到事也不會找不到門路。
“不過現在不是這樣了,既是有功名在身,即使在士林享有盛譽,朝廷也是想打就打,想殺就殺,這次要不是我們奮起反抗,僅靠科舉得來的功名是保不住我們的。”莊允城雖然年紀不小了,但頭腦很清醒,知道這次若是束手就擒絕對要全族覆滅:“這次保住我們族人、產業的是什麼?是步槍!是大炮!”
差點因為家產豐厚而招來滅頂之災的朱佑明深有同感,他從來就沒有參加過明史案,但大禍來臨時無論是明哲保身、萬貫家財還是縉紳身份都幫不了他,現在朱佑明也在莊允城身邊附和道:“正是如此,亂世還遠遠沒有過去,而三百年來的規矩恐怕也不復存在了,逢此大變之時,如果不知變通就會成為宗族的罪人。”
莊允城把兒子莊廷鉞叫了出來,展示給朋友們看:“小兒這就要去四川,老夫交了一筆銀子讓他去保國公的軍校學步科。”
“犬子也要去四川,他學的是炮科。”朱佑明跟著大聲說道,他和莊允城一樣給四川交了一筆銀子,讓兒子朱念紹成為了四川軍事學院的另外一個士官留學生:“還有願意同行的嗎?”
“算我一個,我好幾個兒子都成年了。”
“還有我的兒子和侄子,他們也得為宗族出力。”
“還有什麼科,馬科也得有人學吧?犬子從小就喜歡騎馬!”
莊允城和朱佑明的號召,得到了湖州、嘉興縉紳地主的熱情響應。
第五十節 動向(上)
浙江的領事和舟山的使者一起到達,向鄧名報告鎮海已經回到明軍手中,張煌言正忙著把大批浙東軍從舟山搬遷回鎮海,與他們一起重返大陸的還有鄭襲、鄭瓚、甘輝的部分手下。與此同時,張煌言還想請鄧名出面和鄭經談判,把魯王還給浙東軍。
這一世朱以海尚在,張煌言不斷向魯王彙報好訊息,本來和文安之一樣鬱鬱而終的朱以海也撐了下來。不久前張煌言更多次派出使者,告訴魯王鎮海即將回到明軍手中,他馬上就有機會再次踏上祖國的土地了。不過鄭經和他父親一樣懷疑張煌言想另立天子,所以遲疑著不肯交還魯王,現在張煌言收留了鄭襲一夥兒,和鄭經的關係非常糟糕,所以就希望鄧名出面來勸鄭經放人。
“國姓爺若在,肯定是不會放魯王去鎮海的,”雖然鄭經已經用朱經自稱,不過除了他的部下外,所有人都依舊視“國姓爺”為鄭成功的特定稱呼,由於鄭家的內訌,在鄧名身邊青雲直上的穆譚對鄧名的忠誠隱隱已經超過了對鄭經的:“國姓爺想擁戴提督為皇上”見鄧名眉頭皺了一下,穆譚不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過現在延平王(永曆已經正式承認鄭經繼承延平郡王王位和討虜大將軍官銜。)擔心的恐怕就是張尚書立魯王為天子後,魯王會因為這些年被軟禁的不滿,報復延平王。”
“能怎麼報復?剝奪延平王的官爵,宣佈延平王為叛逆?”鄧名反問道,按說魯王是不會頭腦發昏做出這種事來的,現在的魯王和張煌言君臣可不是二十多年的那一對了,因為挫折而變得成熟、穩重。這次張煌言請鄧名幫忙的時候,就賭咒發誓說他只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恩王再次踏上故土,絕對不會嘗試擁立魯王再次挑起明軍內訌——鄧名相信張煌言的誠意。
而且朱以海也不是以前那個養尊處優、無憂無慮的宗室子弟了,就從他能透過張煌言想把王位傳給鄧名,就能看出現在魯王也沒有了爭奪名份的心思——如果浙軍成為明軍中最大的勢力或許魯王、張煌言君臣這份心思會重燃,但現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