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身首異處的孫延齡。
因為明軍又光復了兩府,楊大學士就把鄧名官銜前的“徵虜”二字也去掉了,從此稱為大將軍鄧名。這次發起南洋戰爭時,大名內閣在鄧名高調宣佈出兵後,也高調宣佈要恢復“丞相”這個被明太祖廢掉的官職,暫時讓鄧名攝“副丞相”,代行丞相事。
等到這場戰爭勝利,丞相前的那個“副”字肯定就可以去掉了,這一點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而鄧名的手下已經開始用丞相稱呼他了。
“抵近作戰,最好能夠奪取西班牙人的大艦。”宣讀完院會的檔案後,鄧名和將領們坐下來,進一步闡述他的作戰目的:“保住西班牙人的這些大艦是很重要的任務,如果只是單純摧毀了他們,我們固然贏得了周圍的制海權,也能順利取得馬尼拉,但荷蘭人的威脅仍在。”
並不是每一場海戰都能預測,一旦和荷蘭進入戰爭狀態,整個南洋海域就不再安全。如果在遼闊的海域遇上荷蘭人的鉅艦,中國的武裝商船就會成為沒有自衛能力的靶子。
西班牙人固然希望靠一場主力決戰來消滅明軍的海軍,而明軍又何嘗不是如此,鄧名盼望能夠透過幾場堂堂正正的海戰,徹底摧毀西班牙和荷蘭在東南亞的海上力量,以免陷入被動挨打的海上交戰和游擊戰中。西班牙人和荷蘭人重視貿易,鄧名對貿易的重視程度絲毫不在他的敵人之下。
“只有西班牙人的大艦才具有和荷蘭人大艦相當的重炮。我們奪取了西班牙的大艦,才能夠在荷蘭人攻擊我們時,擊穿他們的裝甲。到時候,這些大艦會是荷蘭人首要攻擊的目標,我們的小船可以有機會抵近攻擊;如果荷蘭人避免決戰,我們也可以用這些大艦保護航道。只要採用新式的炮彈,我們就算水兵的實戰經驗稍差,在一對一時仍能佔到荷蘭人的上風。”說到這裡,鄧名微笑了一下:“畢竟我們這次遠征的目標是巴達維亞而不是馬尼拉,如果能夠一次解決,我們就沒有必要拖到幾年後再來一次。”
所以,此次遠征的關鍵就是和西班牙主力艦隊的海戰,明軍不但要取勝,而且要奪取西班牙的戰艦而不是簡單地把它們摧毀,更要避免西班牙的船隻逃脫;在這一次作戰中,不會有大型戰艦吸引火力,為明軍的小型戰艦遞進攻擊創造機會;至於明軍的統帥鄧名,更是沒有海戰的經驗。
第五十七節 夜戰(下)
會議結束後,鄧名在一些軍官的護衛下站在旗艦上眺望遠征軍的艦隊。停泊在巴布延海峽北方的明軍艦隊靜靜地等待著,數百艘帆船都落下了風帆,在泊地上空形成了桅杆之林。
“老王在時,想的就是從對岸登陸,然後水路並進直搗馬城城下。”說話的是延平郡王派來的使者馮錫範。康熙三年,清廷以不剃頭、不朝見、不進貢的條件試圖與鄭經議和,並暗示可以在鄭家內訌中站在鄭經一邊,但卻遭到了鄭經的嚴詞拒絕。二十出頭的延平郡王二代,當時和鄧名、張煌言的關係極差,更因為對曰本的貿易,以及張煌言收留鄭襲、鄭瓚緒等原因,到了近乎開戰的地步,但鄭經仍表示他絕不會考慮向清廷投降——鄭成功選擇為民族奮戰到底,這同樣是鄭經的驕傲,他甚至明確對清廷表示,就算鄧名和張煌言選擇與清廷議和,他也不會同意。
只是鄭經雖然有志氣,但在處理和盟友的關係時依然固我,從康熙三年、永曆十九年開始,在劉國軒這個主戰派的支援下,多次和舟山的鄭成功舊部以及浙東軍發生摩擦。不過鄧名對鄭經表現出忍讓態度,在不激怒川西院會的範圍內,儘可能給臺灣補償。現在已經是康熙十年,永曆二十六年,鄭經年近三十,他的火爆脾氣看上去有所收斂,而且川西長期奉行的忍讓態度也得到了延平郡王府內部一些人的體諒,比如這次,鄭經指派陪同鄧名遠征的馮錫範,就是一個對川西明軍的主和派。
據鄧名所知,在臺灣處理政務的陳永華,也是馮錫範的盟友。川西一直在海貿上與臺灣分享利潤,對延平郡王府的內政幫助很大,因此陳永華一直爭取緩和東寧和成都的關係,避免雙方爆發衝突,導致臺灣驟然失去主要的財政支柱。而馮錫範也贊同和成都保持良好關係,主要的原因竟然因為他是火器派。在鄧名前世,馮錫範就力主應該仿製西洋戰艦,甚至建議鄭經聘請英國教官訓練臺軍,全面換裝火器;而劉國軒要保守得多,對福船和傳統的解舷、縱火戰術非常痴迷,屢次反駁馮錫範的倡議,說馮錫範根本不懂得戰爭。
劉國軒這種意見不僅是臺軍的主流意見,也是浙東鄭軍的普遍看法。鄭成功用這種戰術屢挫強敵,所以大家都認為鄭軍並沒有大的改革必要。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