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官和鄧名說了,這個密約我們可以要求執行,也可以不要求執行。就是因為下官斟酌不好這裡面的利弊,所以才請大人定奪。”
“嗯。”蔣國柱沉思片刻,斷然說道:“做事不能前怕狼、後怕虎,既然老弟辛苦爭取來這麼一個條件,我們也為此買了鄧名的債券,那就要把事情做起來。你說這剿鄧總隊是我們來支付軍餉,對吧?”
“是。”
“那就要建立起來!”蔣國柱聲音變得沉穩有力:“我們需要這支軍隊來團結四省力量,也需要它來對抗鄧名和朝廷。”
“是,那下官以為,讓梁提督來管理這支軍隊是最好的。”周培公再次強調他不懂軍事。
“不,這樣會讓朝廷過分注意,他們會奇怪為何一支水上的衙役隊我會讓梁提督這樣的大將去管,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會讓鄧名加倍地提防,更重要的是,武昌和南昌未必肯撥款給剿總大隊了。”蔣國柱當機立斷:“就由剿鄧總理衙門挑選軍官來執掌這支軍隊。”
“可這樣總隊就不是掌握在大人手裡了,”周培公依舊反對:“而是完全控制在剿鄧總理衙門手中了。”
“可你控制剿鄧總理衙門,不是嗎?”蔣國柱反問道。
周培公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拜倒在地:“總督大人,下官權力已經不小了,又不能和大人曰曰見面,只恐背後有嘴傷人。”
“不要怕,我信得過老弟。”蔣國柱笑吟吟地把周培公扶起來,給他鼓勁打氣:“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做出成績來,這樣將來我把兩江總督這個位置交給老弟的時候,別人也才說不話來啊。”
戰戰兢兢地離開了兩江總督衙門後,周培公坐上自己的轎子,搖搖晃晃地返回自己的住所:“哼,兩江總督的位置,很稀罕麼?只要鄧提督依舊天下無敵,剿鄧總理衙門就會如曰中天。”
現在周培公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年輕舉人了,這幾年他周旋於各個總督之間,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更有鄧名這麼一個外星人提點教誨。
“張總督的志向就是割據,成為名符其實的一方諸侯。”周培公閉上眼睛,在心裡默想著各個總督的算盤:“林總督和江西巡撫的思路差不多,走一步看一步,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實在不行就投了鄧名;而蔣總督的野心最大,以前我一直揣測不清,比如他最近就一直積極在蒐羅士人的罪證,好像想製造大獄狠狠搜刮一筆錢財。”
這件事周培公在見到鄧名時也向後者報告了,當時周培公還有些糊塗,因為張長庚明顯很看重領地的民心,已經斷然不肯為了取悅朝廷而把縉紳得罪個一乾二淨了,這顯然和張長庚那份割據的心態是分不開的。而蔣國柱如果和張長庚的心思一樣,按說也不該往死裡得罪江南的縉紳。
為此鄧名和周培公討論了很久,最後鄧名懷疑蔣國柱是想學吳三桂,他的志向不是割據江南——無論將來清廷獲勝還是大明中興,都不可能容忍某個傢伙盤踞在南京。蔣國柱很可能早就想通了這一點,所以已經打定主意要培養一支軍隊出來,為此就是得罪了全江南計程車人也在所不惜,反正這地盤也肯定保不住。而如果能打造出一支軍隊來的話,蔣國柱就有了和清廷或鄧名討價還價的資本,將來清廷獲勝他可以指望想吳三桂一樣遠征四川,建立自己的藩國;而如果大明中興的話,蔣國柱也可以獻了南京,然後打出山海關去遼東尋找一片安身立命之地。
鄧名和周培公越琢磨越覺得蔣國柱這麼設計自己未來的可能姓很大,所以兩人就上商議好用剿鄧總隊來試探一下蔣國柱,真想學吳三桂的話,蔣國柱肯定不會嫌軍隊多的。
“裂土封藩嗎?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做不了鄧提督的黃雀,別人的倒是完全可以試試。”周培公依舊閉著雙眼,一抹微笑從他的嘴角浮了起來:“賢妻,為夫雖然不能在家陪你,但將來會給你掙個王妃的封號出來的。”
在聽說明軍先鋒靠近南京後,蔣國柱就派人去迎接,他已經為明軍選好了營址,還熱情地幫忙修好了營寨來獻殷勤,但心腹很快返回報告說,明軍先鋒臨國公李來亨,謝絕了兩江總督的好意。
“虎帥說,別的事都好麻煩大人,但這軍營還有水營,他一定要自己來修。”
第二節 目標(上)
鄧名和劉體純先後進入了應天府,鄧名和川軍已經是南京的常客了,所以並沒有感到有太多稀奇的地方;李來亨的先鋒軍也來過一次,所以他表現得也相當鎮定;但劉體純的手下就要興奮得多,這是大明的兩京之一,是中國的心臟地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