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軍可以徵兵,也可以把同秀才徵為士兵?”劉曜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楊有才卻突然驚喜交加地問道。
“什麼?”任堂一聽就急了,把平民收入軍籍是一種懲罰,強拉壯丁雖然是大明殘餘領土上的常見現象,但並不符合法理。他聽楊有才的意思要把這種違法的行為合法化,急忙出聲阻止:“這當然不行了。”
楊有才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以前把非軍戶徵為士兵都不合法,更不要說徵秀才;任堂出言呵斥的時候是出於義憤,認為鄧名只是沒有仔細考慮,失言而已。
但出乎他們兩人意料的是,鄧名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仰天開始看屋頂,顯然在鄭重其事地思考這個問題。
“提督,提督!”見到鄧名開始思考楊有才的提議,任堂已經非常不滿,他連聲呼喚著。
鄧名思考了一會兒,覺得現在立刻丟擲兵役制度震動太大,一次給百姓太多的資訊容易造成思想混亂。高明瞻的軍隊可能已經越過劍閣,眼下不是拿出太多改革方案的好時機。
“楊帥說得有理,我認為原則上是沒錯的,軍隊應該可以根據需要從平民中徵兵。不過這個比例一定要把握好,因為如果徵兵過多,就沒有人種地了。”鄧名覺得將來如果實行兵役制度的話,那服役一定年限後退伍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過,這種底牌要等開始討價還價的時候再拿出來,暫時沒有透露給軍方的必要:“我覺得,士兵可以視為服兵役的同秀才,為了軍隊的戰鬥力,需要在軍中取消一部分同秀才的待遇,而為了獎勵他們放棄這部分待遇,官府會付給軍餉。除了你們給士兵的那一份外,我還會支付給他們一份軍糧,不過暫時可能要先付欠條。”
如果鄧名有二十年的準備時間,他就會嘗試教育百姓質疑封建等級制度,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來消除百姓對士人的仰視心理,所以乾脆把底層提升到高等級的位置上。不是小民要給士人磕頭麼?好,現在大家都是士人老爺了。
在軍隊中鄧名也打算照此辦理,以後從軍官到士兵,可以擁有一個等同縉紳的身份地位。想到這裡,鄧名忍不住走神,想到了自己畫的那幾張高跟鞋草圖,直到現在為止,鄧名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提高婦女地位,這可是對勞動力和創造力的極大浪費。
把士兵的待遇提高到可以和平民相比的水平上,鄧名再出一份軍餉幫助穩定軍心,劉曜和楊有才覺得基本達到了此行的目的。
“那給官兵的這個功名該叫什麼呢?”楊有才關切地問道。即使身為高階軍官,但只要是軍人身份,在縉紳面前就會感到矮人一頭,因此這個待遇楊有才也很想要:“比同秀才又差了一些,那再加一個‘如’字怎麼樣?”
“如同秀才?可以,就用這個名字吧。”鄧名答應了。
“此外還有一事。”劉曜一欠身,又道。
“請講。”
“末將聽說同秀才不可以持有弓弩,但可以佩戴刀劍、火器?”
“正是。”
“哎呀,提督有所不知,這條規矩是國朝初期定下的,秀才可以持刀劍,但不能有盔甲、盾牌、弓弩和長矛。只有刀劍在身,秀才固然能夠對付劫道的山賊土匪,但沒有盔甲、盾牌、弓弩、長矛,就無法對抗官兵。”劉曜急忙給鄧名解釋起來:“其它的也罷了,這火器卻不可小覷,如果製作精良,威力恐怕比弓弩還要大!”
鄧名心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衛隊中還有好幾把火銃呢,不過我的目的沒有必要現在就說出來。”
“應該禁止同秀才擁有火器。”劉曜和楊有才異口同聲地說道:“雖然好的火器難尋,但萬一民間擁有了,那就是非同小可。”
“祖宗之法不可變!”鄧名斷然拒絕道:“祖制裡不禁火器,那就不能禁。”
“正是,祖宗之法不可變。”任堂剛才已經徹底失去語言能力了,聽到這句話後感覺突然恢復了活力,大叫起來:“提督明鑑,功名不可輕授,就是同秀才和如同秀才也不可以。”
“事急從權。”鄧名不為所動。
他對劉曜和楊有才說道:“將來官兵如果受傷致殘的話,我覺得不一定還要呆在軍中,可以離開軍隊。”鄧名的最終目的是要在將來推出服役的年限問題,但這個傷殘問題可以用來做一個突破口:“還有那些勞苦功高的將官,將來若是歲數大了騎不了馬,都應該允許退伍免除軍籍。我在考慮,朝廷可以授予這些退伍的軍人舉人不,同舉人功名。”
“同舉人功名?”楊有才和任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