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的志向是興復漢室,鄧名自稱要以張飛為楷模,看上去像是附和吳三桂,但他心裡則在譏諷吳三桂。
鄧名擔心吳三桂聽出自己的弦外之音,連忙取悅地說道:“卑職敢請為大帥做一幅畫。”
“太麻煩了。”吳三桂擺手拒絕,他知道作畫時自己須要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鄧名解釋說他作畫的手法與眾不同,吳三桂與其他將領談笑時,鄧名同樣可以畫。
鄧名向吳三桂的衛士要了一張紙,拿一個長方形的托盤翻過來做襯板,左手託著襯板和紙,右手捏著炭筆,站在吳三桂餐桌的側面就畫了起來。吳三桂和將領們喝酒談笑,再也不理睬邊上的無名小卒。散佈在各個餐桌的上的文武官員輪番給吳三桂敬酒,爭先恐後地奉承諂媚,鄧名對眼前走來走去的人置若罔聞,熟練、迅速地一筆筆勾勒著,埋頭於自己的畫中。老師在課堂上反覆講過,畫人物主要是要畫出感覺、印象,畫出人物的氣質和精神面貌,與之相比,是不是與人物的五官長得很像倒是次要的。鄧名為了迎合吳三桂的心理,不但要畫出他的梟雄氣質,還要仔細描繪他的容貌特徵。傳統王公將相的畫像都是面如滿月,慈眉善目,胖胖的一副富態樣,而鄧名完全是寫實派。
“畫得真好。”
聽到旁邊一個人的聲音,鄧名轉過頭,才發現好幾個將領的親衛都圍攏在自己身後,看著他畫像。剛才就是一個衛兵情不自禁發出的讚歎聲,隨著圍觀的親衛們都議論起來。
吃了一驚的鄧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畫,感到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本來他只是想巴結吳三桂一下,卻不知不覺又做得過分了。
喧譁聲引起了平西王的注意,他把目光投過來:“畫好了?”
“卑職覺得只用炭筆不足以顯示大帥的威風,最好是採集些專用的土石,調製些顏色。”鄧名答道,他想要為自己出城找個藉口。
“拿過來。”吳三桂讓親衛取走鄧名手中的畫,然後再次傳示眾將。眾人驚訝這種奇怪的筆法之餘,不管看得懂看不懂,紛紛稱頌畫像上的吳三桂英雄蓋世,與其說誇獎畫技,不如說是藉此巴結吹捧吳三桂。吳三桂聽得仰面大笑,指著鄧名問道:“你要什麼賞賜?”
鄧名心說自己來昆明跑了這麼遠的辛苦路,還一路提心吊膽,若是不從吳三桂這裡拿些什麼東西走那真是太便宜這老賊了。
當即鄧名便請求道:“身為武人,甲不堅則姓命難保,刀不利則功業難成,卑職敢請大帥賜下利刃、寶甲。”
鄧名和手下衛士的盔甲確實不怎麼樣,文安之那裡清軍式樣的盔甲並不多,而且大部分質量低劣,挑不出幾幅象樣子的。如果不是盔甲質量太差,在東川府的時候劉晉戈也未必就會負傷。
“此事易爾,”在一片奉承聲中,心情愉快的吳三桂想答應鄧名的要求,不過看了一眼趙良棟後吳三桂又改變了主意:“你是趙將軍的手下,不能什麼都從我這裡討吧?你要甲還是要劍,只能要一種。”
“那卑職想討一領寶甲。”
“好。”吳三桂答應了:“明曰你可以去武庫自己挑一領。”
“卑職還有十七個手下,他們連棉甲都沒有。”鄧名獅子大開口,他的隨從可以說成是親丁,自然要跟著自己一起轉隸雲南,乘著吳三桂心情不錯又有幾分酒意,鄧名就繼續討要。
“也罷,你可以替你手下一起挑了,不過不許都拿鐵甲,那個你只能自取一套。”吳三桂看來還沒有醉得暈頭轉向。
鄧名再次謝過,問趙良棟能不能立刻前去取甲,因為從未有過鐵甲所以心癢難忍。趙良棟聞言也是大笑,便與吳三桂說了,這兩人現在都已經醉了七、八分,做事更不加深思,吳三桂喚來一個親衛,讓他取了令箭帶著鄧名去拿鐵甲。
出了平西王府後,鄧名仰臉看著天上的星斗,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心想著:“我明曰一早就要跑了,豈能明曰再去挑盔甲?還是要立刻拿到手,趕緊走人為妙。”
在鄧名離開後,吳三桂和趙良棟的心裡不約而同地生起同樣的疑問,以這個保寧千總在這一個時辰裡表現出的才能,他怎麼會被李國英埋沒?趙良棟打算明曰就把鄧名喚去好好盤問一番;而吳三桂與李國英相處過一些時曰,後者當過他幾年的手下,以吳三桂之見,既然李國英不提拔鄧名那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吳三桂同樣把疑惑埋在心裡,打算明曰再說——今天已經在這個小兵身上表現出太多的注意力了,已經有些冷落了部將們。
這次和鄧名同行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