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罷了,生怕一吐露實情就是兄弟反目成仇。”
韓主定武,包括清廷在內很多人都認為這不過是文安之用來鼓舞人心的一個策略而已,只有極少數的夔東核心人員,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沒有異議,”李來亨當即表態:“如果真是我的小堂叔,我願意遵守定武舊例,如有異心,天打雷劈。”
“好,接下來就要看他是不是皇上之後。這次的書院之爭,也可以幫我們瞧得明白一些。如果鄧名不是皇上之後,他肯定不會支援我們插手書院與那些擁護明廷的人唱對臺戲吧?”
鞏焴主持的闖營萬縣密謀瞞過了奉節的文安之,後者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四川。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鄧名,更是對此事一無所知。這個時候他正和剛剛返回四川的李星漢、任堂等人在峨眉山,一邊討論著此次遠征東南的過程,一邊欣賞著峨眉的俊秀。
“峨眉天下秀,果然是名不虛傳,可惜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啊。下次再來吧,下次一定要挑個春暖花開的時候。”鄧名不知道成都已經是暗流湧動,闖營眾將和江南士人都蓄勢待發:“我得馬上趕回都府。這次的帝國議會上,估計大家會要我們再次出兵東南,援助山東、廣東的義軍了。”
四川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為了保證新移入人口的就業,保證政斧的收支平衡和各個階層的利益,四川必須要不停地繼續發動對外戰爭,保護和贏得商業利潤,透過軍費賠償等手段從清軍控制區獲得資源和資金。
這種壓力甚至給鄧名、趙天霸、任堂、穆譚這樣的高官以騎虎難下之感。劉晉戈、袁象、熊蘭等人也都和鄧名說過,他們不敢想象遇到嚴重挫折的後果。不過這些人也以年輕人特有的樂觀來看待這個問題,趙天霸在四川高階官員的內部會議上聲稱:既然已經是騎虎難下,那就不要再想跳下虎背慢慢來、穩步走了,就騎在虎背上跑下去吧,直到贏得天下或是摔得粉身碎骨——這個發言引起了普遍的共鳴,劉晉戈、袁象、熊蘭還有軍方的高階軍官人人喊好。
“這事毫無疑問。”任堂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都府、敘州都嚐到了甜頭,食髓知味怎麼肯罷手?不過這次他們事先大概會商量好如何分配戰果。”
“紅利按照投資的比例分配,我想不出比這更合理的分配模式了。”鄧名甚至有種感覺,那就是川西集團對戰爭的態度就像是癮君子對毒品的依賴一樣,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而且也越來越難以滿足。
第四十二節 升級(下)
康熙二年的元旦,渝城。
現在渝城城外的水道很可能是東亞地區最繁忙的水道,來往於敘州——渝城、成都——渝城的船隻不絕於道,還有大量過路的船隻駛過。即使是新年在即,勤勞的川西人也沒有都停止工作回家過年,很多人選擇稍微晚幾天再回去和家人團聚,只要這些勤苦能夠換回足夠的報酬他們就心甘情願。
渝城的甘陝綠營當然也不會讓川西人專美於前,以往春節前士兵們就能休息了,但今年不行,昨天大部分士兵就一直工作到太陽落山才被從翡翠加工營裡放出來。今天渝城眾將很勉強地給士兵們放了一天假,但從明天開始就要恢復工作。
進入十月以來,渝城眾將對翡翠加工的興致越來越高,這主要是因為後方市場的積極反饋。十餘年的戰亂讓珠寶加工行業陷入停頓,很多珠寶行都倒閉,餘下的也是在苦苦支撐。戰爭一天不停止,各地的交通工具就會被大量徵做軍用,也不會有人積極從事玉石的開採工作,就不可能有大量的珠寶進入奢侈品市場。同時戰爭還讓老百姓變得更貧窮,珠寶價格居高不下,可是社會平均的富裕程度卻在下降,這種矛盾就註定了奢侈品市場的不景氣。
鄧名在天下未定的時候不努力生產糧食而是出售珠寶換錢,這當然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獨一份;而渝城清軍既打不過川軍、也沒有被對方立刻消滅,被生活所迫,不得不與敵人聯合起來生產珠寶,這同樣是沒有先例的。這樣鄧名和高明瞻集團就創造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局面。清廷後方的珠寶行都熱情地歡迎翡翠這種新型珠寶進入市場,它價格相對便宜能夠被消費者接受,在其他貨源都枯竭的情況下,是一種很好的行業替代品,不少珠寶商人都將其視為救命稻草;渝城的產品加工粗陋也沒什麼關係,珠寶商人自己可以進一步加工——以前他們是不願意把時間花費在這種廉價的石頭上的。但現在整個行業已經經歷了十餘年的衰退,工匠的報酬變得非常低廉,即使是那些資深的老師傅,為了能有一口飯吃,也不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