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看到明軍船隻返回的速度還算不錯,望著那些急急忙忙去裝載下一批士兵的明軍船隻,扁牙簡覺得明軍大概不會讓他等上一天。
接著緬甸人就看到上岸的明軍紛紛跳上戰馬,然後向著中軍位置行來,這些明軍的行動速度並不算很快,只是以小跑的速度向緬甸軍隊這邊接近。
“這些人是使者嗎?”中軍的緬甸軍人面面相覷。如果說是開戰前的使者,一次來一百個人似乎太多了;而如果不是使者,那麼這一百個明軍騎兵向三萬個緬軍跑過來意欲何為?難道是來投降的嗎?
狄三喜帶著騎兵保持著小跑的速度前進。在江岸上的時候,他就看到對面緬軍的陣容橫跨南北,佈滿了整個視野;而離開江岸後不久,隨著狄三喜距離緬軍的陣地越來越近,很快他就看不到敵軍的兩翼部隊了。他緊緊盯著前方敵軍的大旗,看著它在視野裡變得越來越清晰。緬軍的中軍像是一道黑色的城牆,橫在狄三喜的眼前,背後似乎還有些大象的影子。
當能夠分清緬甸中軍的人形時,狄三喜飛快地望了望左右兩側,他統帥的明軍騎兵已經深入到緬甸大軍之中,兩翼突出的敵軍對這一小隊明軍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兩側的距離很遠,能看到的都是密不透風的敵軍人牆。
狄三喜感到自己的呼吸也有些沉重。自從討到先鋒任務以來,狄三喜的腦袋一直因為興奮而有些發熱。剛才登陸後發起進攻時,狄三喜知道自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江岸另一邊的數千明軍肯定都在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背影,這更讓他感到渾身熱血沸騰。
而現在沸騰的熱血稍微平靜了一些,發熱的腦袋被迎面而來的風一吹,也清醒了許多。
“我歲數已經不小了,還沒有得到爵位。同僚們明面上不說,背地裡還在議論上次我帶頭主降的事。鄧將軍對我很客氣,但他手下每次看到我,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古怪——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又看到了我嘴裡缺的那幾顆牙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我是個有勇有謀的大將,我要建功立業!”
狄三喜在心裡默默地重複了一遍:“我是慶陽王手下智勇雙全的大將。”然後猛地一夾馬腹,大喝出聲;“殺!”
喝完這一句後,狄三喜就把目光鎖在正前方的敵人大旗之上,他的坐騎四蹄騰空,突然提速到最快,兩耳生風的狄三喜知道一百名建昌騎兵一定會緊緊跟在自己的背後,因為他聽到背後傳來了雷霆般的轟鳴聲:
“殺!”
看著驟然提速,向自己全速衝過來的一百名明軍騎士,無論是扁牙簡還是他的親衛官兵都驚呆了,不少人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你們的大軍還沒有登陸,我們不去打你們,你們反倒跑來送死麼?”
“賊人這是這是進攻嗎?”扁牙簡身旁的一個護衛恢復了部分言語能力,斷斷續續地驚叫起來。
“殺!”
前方的敵軍面目已經清晰可見,明軍的馬速也提高到了衝刺速度,他們再次齊聲大喝,一百名騎兵奔騰而來,他們背後的煙塵直衝天際。
“迎戰,迎戰!”
雜亂無章的命令聲先後響起。被部署在中軍前排的緬甸士兵有不少都是參與了咒水之變的人,親眼目睹了永曆皇帝的御林軍束手投降,成群結隊地跪地乞活。在行軍的路上,這些緬甸士兵一直得意洋洋地向其他部隊吹噓自己的威風和武功,連大明天子的御林軍都被他們打垮了,那明軍還有什麼人能夠與其一戰?
奔過來的明軍騎兵一個個橫眉立目,縱聲狂呼,就好像是從陰間衝出來的厲鬼一般。直到這時,緬兵才發現自己喉嚨發乾,發不出吶喊,握著刀槍的手臂也駭得發軟,竟然有提不住武器的樣子。
這時狄三喜已經一馬當先衝到了緬甸人的戰陣前,他一劍揮去,感到手臂遇到了點阻力——這是他很熟悉的感覺,只是這幾年在建昌待著很少打仗,有些生疏了。接著手腕又是一鬆,一顆人頭已經被拋上了半空。狄三喜的長劍從馬首右側劃到了左側,他馬上又是反手一揮,又是那種遲滯感——手感已經完全回來了。他已經陷入了緬甸軍陣的深處,發瘋一般地全速左右揮舞著寶劍,到處都是人,怎麼都不會撲空
在麗江的另一邊,明軍的步兵早就準備好了踏板,返回的船隻剛剛近岸,步兵就跑上前去,把踏板搭上船幫。在江邊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鞏昌王府侍衛,立刻牽著他們的坐騎跑上船去。每一隻船裝滿後都馬上駛離江岸,水手們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划動船槳,裝著援兵的船隻像一支支離弦的利箭,向對面江岸射去。
“直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