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反正只不過是個悶騷蹄子罷了。
此時,不遠處的田地上有人向他招手,定睛一看,原來是那老道于吉。
只見于吉坐在梁溝旁,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晃著瘦弱的短腳。
周揚走到他身邊坐下,假裝恭敬地叫道:“師父。”
于吉看起來有些一反常態,懶洋洋伸了伸腰,才道:“小子,我要走了。”
周揚奇道:“這裡不好嗎?”
于吉輕輕地敲了下他腦袋,微笑道:“我想乘著有生之年,多到處遊玩而已。聽說江東風景不錯,而且也有許多崇拜太平教的百姓,所以我想到那裡去逛逛。”
周揚虎軀一震,立刻想起了江東小霸王孫策怒斬于吉的事,正想勸阻,卻見於吉已經起身離開了,急忙追了上去。
“人生莫不過百年離世,就算是被張天師也有老死的一天,何況是我這小老頭。”于吉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又道,“小子,知道這世上最好的酒,是什麼酒嗎?”
“藏龍酒嗎?”周揚道。
于吉停住腳步,欣賞地看了他幾眼,笑道:“你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周揚抓了抓短髮頭道:“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裡面寫的,莫非世上真有這種酒?”
于吉皺如酸梅的老嘴微動,似乎在回味著那美酒的滋味,眼中充滿了對世間樂趣的留戀,繼續慢慢走著,笑嘻嘻道:“生命確是非常奇妙,我們應該把握每一分一秒,盡情地享受人生才是。”
周揚啄磨著老道的話,忍不住問道:“對了師父,您不是說我我的生命中有六難嗎?您再幫我算一算命,看看現在過了幾難?”
“六難?”于吉愣了。
“就是在石城破廟時,您親自跟我說的,那什麼術數啊!”周揚嘗試著提醒他。
“砰!”
于吉抬起健美的一字腿向左猛踢,正中周揚面門,罵道:“渾小子,我什麼時候說你六難了,我說的是六六三十六難,毛還沒長齊,就想飛了嗎?”
周揚輕搓著臉,努力地回憶著當時在破廟時的情景,自言自語道:“六六三十六?有這麼多難嗎?不是六難嗎?”看來這老騙子說的什麼術數算命之類的話,真是一句也不能信。
于吉喝光了酒,把葫蘆往後一扔,差點又砸到了他的腦袋,然後搖頭晃腦地不知道在唸些什麼道經術語,悠悠離去。
周揚望著老道的背景,在夕陽下漸漸消失,隱約感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與他的離別了。
此時,楊奉從田地邊跑了過來,問道:“師叔,祖師爺走了?”
周揚心中一酸,默默地點了點頭。
楊奉卻鬆了口氣,乾笑道:“終於走了。”
周揚奇怪地轉頭,卻見他滿頭腫包,難怪這半個月來於吉都沒找過我,原來是把這可憐的傢伙搞成這樣了。
楊奉道:“祖師爺硬是要等到他走了,才讓弟子來轉告訴師叔您的。”
周揚問道:“轉告我什麼?”
楊奉把目光移向大片農田,說道:“當時我問祖師父,這十萬弟子以後要怎麼辦,他老人家就讓我來問你了。”
周揚知道這些太平教眾,都是在漢末**政治的黑暗社會下,才會跟著張角揭竿而起的,然而現在張角不在了,于吉也走了,白波軍再無存在的必要,便道:“你讓他們卸甲歸田吧!如果想要參軍的話,再去找徐榮將軍重新報名,好好當個正規軍吧!”
楊奉領命正要離去,忽然又轉了回來,問道:“那我怎麼辦?”
周揚反問道:“你自己有什麼打算?”
楊奉道:“師叔是個好主人,我希望能留在你身邊,跟著你混。”
周揚想到身邊確實很缺人手,眼前這楊奉雖然不是什麼大將之才,至少也是領統過十萬大軍的人。
於是就派他帶著舊部,前往鎮守澠池,以防董卓軍突然打回洛陽。
楊奉走後,周揚便想起了曹琳和耿龍他們。
如今洛陽的情況基本穩定了,至少不用再為吃住問題擔心,所以應該可以讓他們過來了。
這時候,一群混雜著士兵的百姓們,正從城內跑了出來,一見到他便湧了上來,硬把他拉進了城裡。
周揚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
大家把他帶到了殘破皇宮城牆外的一處府宅,其中一名中年百姓笑道:“我們連日趕工,將這座將軍府修建了起來,請您今後就住在這裡吧!”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