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稍安。
隨即他恭聲道:“父親息怒。下午議事時並非孩兒不想說,而是擔心孫策將軍誤解,不便當眾提出來。可此時只有我等在此,自然不必忌諱,故而孩兒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哦?”袁紹聞言稍感詫異,眼神隨之變得溫和很多,但說話語氣卻一點沒變,依舊十分低沉,語氣不善。
“說說你的想法吧,若是所言在理便罷,若是信口開河,為父決不輕饒!”
看到父親色厲內茬的神色,袁熙頓時鬆一口氣,心中大定。作為兒子,他對父親平時的神情變化和說話語氣十分了解,知道父親之所以語氣不善,並不是針對他,而是故意做給曹操看的,因為孫策率部前往河東駐守的建議正是曹操舉薦的,並且極力促成此事。
稍稍整理思緒後,袁熙朗聲道:“東垣城一戰,孫策被馬超重創之後一直臥榻養傷,眼下他傷勢已經恢復大半,父親讓他退守河東守護糧道,確實有些未盡其才。再有半個月就是開春,屆時冰雪消融,我盟軍將與西涼軍展開決戰;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孫策是沙場悍將,武藝高強,理應留在前線衝鋒陷陣。況且,西涼軍驍勇善戰,李賊麾下將領更是戰將如雲,孫策留在大營的作用遠勝於留在後方。故而,孩兒認為孫策還是應該留在大營前線為佳,至於守衛後方糧道的任務可以交給蔣奇,讓他戴罪立功,兵滷接從我冀州軍調派即可。此乃孩兒愚見,如何決斷,還請父親定奪。”
袁紹聞言後雙眸微眯,不置可否,但他看向袁熙的眼神愈發溫和,隱隱流露出一抹讚賞之色。
“顯奕所言,孟德意下如何?”袁紹語氣平和地輕聲問道。
曹操神色自若地坦然一笑,讚賞地衝著袁熙輕輕點頭,微笑道:“顯奕見識不凡,本初兄後繼有人,令曹某羨慕啊!確如顯奕所言,孫伯符勇猛過人,在我盟軍之中武藝之高強僅次於呂布,絕對是陣前廝殺的不二人選。如此悍勇的將領留在河東郡保護糧道實在有些可惜,大材小用。埋沒了他一身武藝。單憑此一節,顯奕所言絲毫不差,句句在理。認為下午的軍令欠妥亦在情喇中。然而”
話鋒陡轉之際,曹操語氣一頓,微笑著示意袁熙不必激動、稍安勿躁,既而繼續說道:“然則,孫策前往河東郡可不單單是為了保護糧道安全,還肩負著其它使命。而這,恰恰是重中之重。決計不容疏忽,不得出現絲毫紕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此之前。我等不用擔心糧道安全,那是因為後方有劉備和張飛領兵駐守;劉備本身就是個武藝高強之人,而其弟張飛更是有著萬夫不當之勇,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勇不可擋。這並非曹某故意吹噓劉備、張飛兄弟二人。而是昔日陳留會盟時。我等都曾親眼見過劉備三兄弟的勇武。現如今,婁底原大營需要劉備領兵前來助陣,藉此穩定軍心,鼓舞士氣。可他們離開後河東郡便再無大將駐守,萬一曹某先前所言之事不幸言中,河東郡堪憂,直接威脅到整個盟軍的安危。
有鑑於此,曹某才向本初兄舉薦孫策率部駐守河東。並扣留他帳下半數兵馬,藉此鉗制孫策不敢有異心。與此同時。如果河東郡果真遭到偷襲,憑藉河東數萬守軍和孫策的勇武,足可確保我軍後方安全無虞,敵軍必然難以踏入河東郡半步。
此外,軍令如山,朝令夕改甚為不妥,於戰不利,必須慎之又慎,以免動搖軍心。曹某言盡於此,是否改變初衷全由本初兄定奪。”
不得不說,曹操這番說辭確實是面面俱到,無懈可擊。雖然臨末了,他口口聲聲說一切全憑袁紹做主,但實際上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一句“朝令夕改、於戰不利”就徹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果然,待曹操說完話後,袁紹微微頷首道:“孟德所言極是,軍令已下,豈容更改!”
語氣稍頓,袁紹眼神犀利地看著袁熙,責備道:“顯奕呀,你終究還是太年輕,考慮事情太過狹隘,只顧眼前不顧大局。此次念你年幼稚嫩,為父便不處罰你了,往後還需向你曹叔多多請教,切不可妄自尊大,自以為是。你可記住了?”
“孩兒知錯了,隨後一定多多聽從叔父教誨!”袁熙滿臉漲紅地恭聲應道,還向曹操躬身一揖,禮數十分周全。
“賢侄不必多禮。顯奕聰明過人,頗有見地,實屬難得。”曹操笑眯眯地扶起袁熙,笑聲寬慰道。
隨即他對袁紹說道:“其實顯奕剛才所言不無道理,派遣蔣奇率領一萬兵馬與孫策同往河東郡完全可行。畢竟河東郡兵馬戰力不強,待劉備所部五萬大軍離開之後,兵力就有些不足;而孫策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