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衛戰騎中走出三十名身著黃金戰甲的魁梧騎兵,這些人一個個神情冷酷,臉頰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猶如頑石一般僵固不化。
“這是常年跟在我身邊的金甲衛士。此次就交到雲龍手裡,他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你們三人的安全,其次才是協助你們駐守谷口。如果事不可為,他們會掩護你們三人撤離,這是我給你們的軍令,必須執行,不得有誤!”
“諾,我等領命!”滕霄三人神情感動地躬身應道。
李利輕輕頷首,沉聲道:“去吧,迅速挑選你們需要的八千將士。我將親率餘下人馬前往南面谷口,堵截曹操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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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渡南面山澗,一個酷似畸形葫蘆狀的山谷,葫蘆被溪水一分為二,形如刨開兩瓣的葫蘆瓢。
谷口狹窄。谷內相對開闊,遍地亂石。野樹叢生。荒草枯萎,一片凋零枯寂之象。
山谷正中,一條潺潺流動的五尺寬的溪流蜿蜒流淌,溪邊已結冰,枯草上凝結著寒霜,寒冷逼人。
此刻。數以萬計的甲士三五成群靠坐在亂石上,蜷縮身體,互相擁擠在一起,藉助彼此體溫取暖。抵禦嚴寒。
“呼噝噝噝!”
一陣寒風從山澗中吹過,將睡得迷迷糊糊的甲士從睡夢中凍醒,隨之他們一個個渾身冷戰,牙關驚顫,齜牙咧嘴地吸一口寒氣,凍得直哆嗦。
小溪左邊瓢底中央一個一丈多高的巨大崖石下,十餘名身著將軍戰甲的將領聚在一起,同樣凍得縮著脖子,低著腦袋靠在岩石下,眯眼假寐,不時身體哆嗦一下,凍得根本睡不著。
“主、主公啊,現在已是深夜子時,西涼軍不會再出關巡視了,讓將士們生火取暖吧?天氣實在太冷了,將士們凍得受不了啊!”
岩石底部石縫中插著一個火光微弱的火把,凍得牙關直顫的曹洪輕輕蹭到曹操身邊,伸手圍著火把烘烤凍僵的雙手,顫聲請求道。
獨自霸佔火把的曹操,雙手雖然不冷,可身體同樣凍得直哆嗦,手熱身冷,十分難受。聞聲後,他身體微傾錯開岩石的阻擋,抬頭看看月光,估摸一下時辰,發現確實是深夜初更時分,難怪溪水已經結冰,寒冷刺骨。
一瞬間,曹操險些點頭應允,凍得發青的嘴唇都張開了,卻突然改變主意,生生將嗓門眼上的話又咽回去。
旋即他輕輕搖頭,嘴角左右咧咧兩下,活動活動凍得僵硬的下頜,低聲道:“不可,絕對不能生火!我軍共有六萬三千餘將士,若是生火,至少要生起上千個火堆,到時候整個山谷都會被火光照得通亮,難保函谷關守軍不會發現火光。”
說完話後,看到曹洪滿臉失望之色,曹操於心不忍,輕聲解釋道:“子廉,你要知道,函谷關地勢頗高,城牆將近四丈高,視野開闊;況且此時又是深夜,站在城頭上足可看到附近方圓數十里內的光亮。因此,我等寧可挨凍,也不能生火,否則就有可能暴露行蹤。一旦西涼軍發現了我軍的行蹤,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那將是萬劫不復,我等都要死無葬僧地!”
“嗯,末將知道。”曹洪大失所望地微微點頭,有氣無力說道:“我知道我軍這次是孤軍深入,雖有六萬多兵馬,但與駐守函谷關的西涼軍比起來,卻是差距懸殊,不可與之相提並論。據斥候探報,這兩天函谷關內的西涼軍頻繁調動兵馬,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百姓躲進關內,今天下午就有一批百姓入關。”
稍稍停頓緩口氣後,曹洪語氣陡轉,冷聲說道:“很可惜我們來遲一步,不然的話,我們就能派遣數千兵士喬裝成百姓混進函谷關,而後奪取城門,而我軍則趁勢衝殺進去,一舉奪下此關。一旦我等奪取函谷關,李賊及其麾下西涼軍就將投鼠忌器,糧道被斷,前有數十萬盟軍攻城,後方又無退路,不出半月必然大敗,繼而束手待戮!”
“是啊,我們來晚一步,錯過一次搶佔函谷關的好機會。”曹操微微頷首,低聲道:“根據斥候下午的探報,可以肯定,那些撤進關內的百姓很可能是河東百姓。由此可見,李賊在河東的處境一定十分艱難。安邑城駐紮著十幾萬西涼軍,可他們糧倉被焚燬,沒有糧草供給,最多堅守半個月,此後就會設法撤回南岸,退守函谷關。
而今距離李賊大軍糧倉被焚整整過去十三天,眼下河東百姓已經開始率先撤離,想必隨後安邑大軍就會陸續渡河撤軍。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軍必須趕在安邑大軍撤軍之前搶佔函谷關,截斷李賊退路。如此才能一舉奠定勝局,給西涼軍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