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箭頭也沒有變黑,故而不易被人發覺。但隨後卻會急劇發作,一旦毒素滲入心脈,便無藥可救,難逃一死。
隨後,韓遂重病不起,十幾個郎中晝夜守護在寢室門外,隨時聽候使喚。而義子閻豔也費盡心思地為他蒐集各種名貴草藥,不管有用沒用,只要是能夠養氣續命的補品全部給他用上。
就這樣,韓遂長期臥床不起,病病殃殃地撐了幾個月,苟延殘喘至今。
數月下來,韓遂的身體每況日下,一天天消瘦,原本肥胖的身軀漸漸乾瘦。現如今,他骨瘦如柴,臉色蠟黃,眼眶嚴重凹陷,眼球蓬凸,膚色枯黃蒼白。與他此前的容貌相比,儼然是翻天覆地的劇變,判若兩人。
長期臥榻不起,使得韓遂的身體機能日漸衰竭,呼吸困難,說話也很費勁,每天只能依靠參湯和草藥續命。
得知自己無藥可救之後,素來狡猾奸詐的韓遂一反常態,良心發現一般做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他將自己的獨生女兒韓玲嫁給閻豔為妻,婚期定在三個月之後。按照大漢禮制,帝王嫁女婚期延後一年,公侯之家是半年,大臣之家最少也需等待三個月,庶民嫁女是一個月。儘管韓遂身中劇毒,命不久矣,但他一生好名,臨死前也不能丟了身份。故而,他將閻豔和女兒韓玲的成親之日定在三個月之後,藉此表明他鎮西將軍的顯赫地位。
第二件事便是,韓遂上疏朝廷,舉薦閻豔繼任金城太守之職。可惜他派出信使前往長安時,恰好遇到長安動亂,李傕、郭汜執掌長安,故而他派人送去的舉薦書簡便被擱置一旁,無人理會。隨後李利接管長安,天子還朝,可是韓遂的奏簡仍然無人問津,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雖然接到朝廷的詔令敕封,韓遂迫於自身狀況,還是把金城軍政事務和兵馬錢糧都交付給閻豔執掌。
明天就是閻豔和韓玲二人的成婚之日,怎奈涼州近日驟起戰端,李利親率大軍攻打馬騰。韓遂與馬騰相識多年,兩人明爭暗鬥,偶爾聯手對敵,但更多的卻是相互爭鬥。如今馬騰遭到李利大軍的圍攻,韓遂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一旦馬騰覆滅,金城也難以獨存。因此他決定出兵救援冀城,搭救馬騰,今天他就是想與閻豔商議出兵事宜。
“稟父親,李利自從佔據長安之後,全權接管西涼大軍、、、、、、、”
臥榻上,韓遂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閉著眼睛傾聽閻豔講述李利大軍的情況,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高大英俊且年輕健壯的身影,這個人就是武威李利。
韓遂縱橫西涼十餘年,遇到的少年才俊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如曹操、袁紹、袁術和孫堅等人,雖然也能稱得上是人中俊傑,卻還不入他韓遂的法眼。真正能讓他看重之人,屈指可數。而武威李利恰好就是他極其欣賞看重之人。
十幾年來,韓遂屢經波折。從涼州名士淪落為羌人叛軍的首領,與張溫、董卓等人對戰數年之久,不落下風。隨後,他接受朝廷招安,受封堪比三公的鎮西將軍之職,駐守涼州腹地,盤踞涼州,虎視天下。縱橫疆場十餘年。他不是沒打過敗仗,也不是一蹶不振之人,卻最終取得勝利,贏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自從他與武威李利交戰以來,一敗再敗,屢戰屢敗。每次都敗得極慘,丟盔棄甲,狼狽潰敗。
黑龍嶺之敗,八萬步騎大潰敗,被李利領軍追殺數百里,最終韓遂僅帶著數千人逃回金城。東山口一戰。他和馬騰率領十幾萬大軍攻伐武威郡,險些誅殺李利,但最終還是大敗而歸,敗得一塌糊塗。
凡事可一而再,卻不能再而三。
夜襲休屠城一役。馬騰損兵折將,頗有一蹶不振之勢。而韓遂也終於嚐到了惡果。身中毒箭,雖然僥倖逃回金城,卻也只能苟延殘喘至今,終歸難逃一死。
耳邊聽著閻豔不急不緩地講述涼州戰況,韓遂思緒紛飛,徜徉在回憶當中。
“剛剛探馬急報,李利大軍已於三天前抵達冀縣城下,次日出兵八萬步騎強攻冀城。雙方交戰不到半日,西涼大軍便攻破冀城東門,隨即數萬西涼戰騎殺入城中。隨後,雙方在城中激戰半天,直到傍晚戰鬥方才結束、、、、、、”
“啊!咳咳咳”怔怔失神的韓遂突然失聲驚呼,尚未說話便激烈地咳嗽起來,使得閻豔的話語戛然而止,連忙俯身照料韓遂,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撒手而去。
“豔兒,你、、、剛才說什麼,冀城已經被李利率軍攻破了?”韓遂深吸一口氣,右手摁著胸口,滿臉驚駭地詢問道。
閻豔神情錯愕地點頭說道:“是啊,李利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