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對此渾然不察,還以為李利既然出現在州府內院,必定已經控制了整個府邸,是以他心裡早就認命服輸了。此刻他之所以連番追問,無非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輸的,帳下文武有多少人暗中投靠李利,藉此尋求自我安慰:“並非我劉璋無能,而是帳下佞臣逆賊太多,大廈將傾,自己獨木難支,不得已,只能俯首稱臣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此時堂下的董和已經看出一些端倪,認定李利此番前來內堂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他就不會藏頭露尾的跟在吳懿身後進入府邸,更不會讓吳懿關閉內堂的大門,並守在門後。這些可疑之處都說明一件事,那便是此刻州牧府裡的甲士都還是劉璋帳下兵士,而李利和吳懿的兵馬尚未趕到,亦或是還沒有攻佔州牧府。
如果這種推測成立的話,就意味著劉璋還有機會挽回局面,即便不能擒殺李利,也能逃離李利的挾持,從而逃出生天。只要他沒有被李利擒獲,一切就有迴旋的餘地,即使成都失陷,劉璋還可以逃到鍵為郡和益州郡或益州屬國,還有機會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坐立不安之中,眼見劉璋遲遲沒有反應,董和心急如焚,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全身大汗淋漓。片刻之後他決定孤注一擲,壯著膽子喊一嗓子,招呼門外的甲士入內解救劉璋。不過他知道這一聲呼喊必須鼓足力氣才行,因為劉璋之前也喊過一聲,卻被門外的電閃雷鳴和狂風大雨聲隱沒了,以致門外甲士根本沒有聽到堂內的動靜,從而無動於衷。
“來、、、唔唔唔嘭!”就在董和鼓足力氣試圖揚聲呼救的一瞬間,他剛一張口便被坐在下首的張松捂住嘴巴,緊接著守在門口的吳懿一個箭步撲過來,一巴掌拍在董和的後頸上,直接將他拍暈過去。
堂下的異常聲響引起了劉璋的注意,抬眼便看到張松捂住董和的嘴,而後吳懿疾步上前,一掌將董和拍得雙眼翻白,當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呃!爾等這是?”驚愕愣神之中,劉璋指著張松和吳懿二人半晌說不出話來。就在這個空當,他已然明白了董和剛才想幹什麼,而此刻張松和吳懿二人又在幹什麼。
“永年,沒想到連你也背叛我!本州待你不薄,破格提拔,賞賜府邸、錦帛和美女,待你如天高地厚之恩,可你竟然背叛我!告訴我,這是為什麼?”說話間,劉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地怒瞪著張松,咬牙切齒的斥問緣由。
面對劉璋的厲聲責問,張松滿臉漲紅,慚愧地低著頭,正當他準備開口答話之際,李利卻率先開口道:“季玉無須惱怒,這一切只因為你安於享樂,不思進取,以致帳下諸多有志之士沒有用武之地,一身才華無從施展。說到底,益州雖然地大物博,物產豐盛,卻終歸是偏居一隅,僅有一州之地,郡縣雖多卻沒有益州的官吏多,是以很多人晉升無望,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以致滋生奢侈之風,各級官吏疏於政務,人浮於事,卻醉心於斂財享樂。
然而這裡面終究還有一些有志之士,他們早已厭倦了鶯歌燕舞的生活,無心斂財與享樂,不安於現狀,希望得到更大的晉升空間,從而一展生平所學,實現遠大理想。永年便是其中之一,此外像永年這樣志向遠大之士不在少數,因此季玉不必吃驚,人各有志不可勉強。”
“哼!”劉璋惡狠狠地瞪了張松一眼,冷哼一聲撇頭不再看他,遂審視著李利,沉聲道:“看來大將軍方才一直在使詐,此番前來本州府邸卻是孤身犯險,事先並未準備妥當。既如此,大將軍便要當心了,你縱然能夠殺死本州,只怕自身也將性命不保!”語氣不善,連稱呼都變了,開始自稱本州了,由此顯示出劉璋此時又有了幾分底氣,頗有草雞變鳳凰的上升勢頭。
可惜的是他這番飽含威脅的說辭無形中暴露了內心的膽怯,色厲內荏,中氣不足,猜測的成分居多,虛張聲勢,試探李利的反應,從而印證他的判斷。而他之所以不敢擅動,是因為他擔心一旦逼急了李利,自身性命不保;畢竟以李利的身手而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他斬殺。是以劉璋此時頗有投鼠忌器之感,明明感覺機會就在眼前,卻不敢去抓,唯恐一步踏錯,萬事皆空。
看著劉璋色厲內荏的神色,李利爽朗一笑,笑眯眯地道:“你在試探我,亦或威脅我麼?今夜我是否做好充足的準備,其實連我也不太清楚,你不妨試一試。若是傷及性命,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我本來是不打算殺你的,如果你自己執意求死,我便愛莫能助了。”
話音稍頓,留意到劉璋飄忽不定的狐疑眼神,李利接著說道:“事實上,當初你重金收買的兩百餘名甲士並沒有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