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舉過頭頂,就開始渡河。
一見敵軍渡河,城頭又射出箭去。許多箭都紮在盾牌上,同時,敵軍也開始
用架在車上的床弩與我們對射,足有五尺長的重箭,殺傷力極大,將我們的弓箭
手壓得抬不起頭來,有效的掩互了渡河。敵軍已到了城邊,將雲梯豎起開始攀上
城來。我們則將城頭上的磚石如雨點般砸下。以盾護頂的登城甲士開始熟練地向
上爬去!
有十幾架雲梯上,第一個敵軍已經登上了城頭,開始砍殺守軍!
更可怕的是,有五架攻城塔已經抵上了城牆,成建制的攻城小分隊衝上了城
頭,開始與守軍肉搏!
在他們的身後,無數的步兵正在向上爬竄,而剛剛跑進陣地和各種城防設施
的守軍,僅能對其施加力度不大的打擊。
越來越多的敵軍用盾牌擋開稀稀落落的箭石,湧上城頭!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鼓點響起,眾軍扭頭一看,正是張巡左手掌旗,
右手擊鼓,傲立睢陽城上。南霽雲一聲大喝,揮著百戰刀殺入戰陣,在他身後早
已按奈不住的五百死士,如下山猛虎般撲向登城的敵軍。
我和數十名神箭手聽得號令,對準窺視已久的目標——指揮攻城的敵軍一線
軍官,射出一排勁箭
第一次攻城就這麼垮了,第二次還不如第一次眼見連日來兵士被守軍的
氣魄所懾。再打下去取勝無望,尹子奇停止了攻城。
四天之內連續打退敵軍近五十次攻城,第五天敵軍沒動靜了。歡呼之聲一時
間似要傳到靈武,傳到天子的耳中。可是兵士們並沒有意識到更大的危險還在後
面。
(十八)
汗水爭先恐後地從頭盔中鑽出來,沿著我的額頭、面頰、脖子往下淌。我把
牙根兒咬得緊緊的,心裡有一絲慌亂。但弩箭仍舊不偏不倚地指向前方。
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熱氣從地面蒸騰起來,裹住了我的目標,一匹死馬。
對這匹馬我當然沒什麼興趣,可它的身後藏著一名敵軍的斥候。剛才的一箭
沒能射中人,卻射中了馬。他一定沒想到,這麼遠的距離居然仍被城上的箭手狙
擊。他一定害怕了,躲在馬後面一動不敢動。其實距離安全,他只有五步之遙,
五步以外就是一條壕溝,只有五步,只要一個魚躍。
但我們就這麼僵持著。任正午的陽光考驗著我們的耐力。
我到他的距離太遠了,而他到‘安全’的距離太近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一矢中的。
敵軍停止攻城後,互放冷箭就成了我們每天主要的作戰。一般說來白天我們
佔優,但夜晚我們時常被偷襲。尹子奇不再著急了,從數次進攻中他看出來了,
附近的唐軍不會來救援張巡。他要做的只是拖,拖到城裡的人都餓死。
城中的糧食確是不多了,我們每天只有一張餅了。如沒有糧食或援軍,破城
已是早晚的事了。
那斥候動了,他作出了蓄勢已久的一躍,想像著自己是一隻兔子如何躍入濠
溝。他的雙腳踏實地落在壕溝的硬土上,他興奮的大口喘息起來,畢竟還是安全
了。到這時,他卻發現呼吸是那麼的困難,似有什麼東西阻住了他的氣管,他摸
向頸部,才赫然發現,一支箭已經射穿了自己的喉嚨。
*** *** *** ***
從城上下來,我又去見了見燕秋,越是在這危急的時刻我越想看看她是不是
安全。見我來到,她不顧被人發現的危險撲到我懷裡,上下撫摸著我,似在找尋
著什麼,‘你還好吧,沒受傷嗎,昨天老爺從城上下來,鎧甲上嵌了七支箭。’
一聽燕秋竟如此關心自己,我不禁一陣溫暖浮上心頭,緊緊的抱著她,‘沒
事,他們怎麼傷得了我?’
燕秋繼續哽咽的說:‘我們都會死在這兒對麼?城裡就要斷糧了,你們就是
鋼筋鐵骨,不吃東西也是打不過他們的,老爺不讓我們說,可是我們都知道,這
樣下去,我們只有死在這裡。死我也不怕,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