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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他蔡京的命運,已經到了要倚賴不可捉摸地機緣地地步?
次日,一道蓋有玉璽和政事堂大印的聖旨橫空出世——拜高俅為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知大名府蔡卞除守司徒,拜尚書右僕射,中書侍郎。旨意一下,空缺差不多一個月的政事堂宰相之位終於塵埃落定。
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不可盡數。
得知這一訊息,率先登門來賀地卻是李綱。趙佶原本的意思是讓其跟隨高麗使團回高麗佈置遼東事宜,不過由於最終準備並不周全以及朝堂局勢不穩,因此暫時拖了下來。現如今李綱即將代替霍端友出任樞密院都承旨,在同一屆的制舉之中,他算是超階拔擢,儼然是一顆政壇新星。
“相公此番終於正位首相,以後便可再無掣肘!”
“承伯紀吉言,只不過毫無掣肘未必是好事,不是麼?”高俅對這個準弟子說話,自然是毫無顧忌。見李綱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他又笑道:“你的婚事拖了一年,此番應當要成親了吧?”
“我正想和相公提這件事呢!”李綱笑吟吟地起身深深一揖道,“到時相公可要來當個主賓。”
“那是自然。”事實上,即使當初沒有復相,高俅也一口答應了李燮的提議,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拒絕。更何況,這是和相州韓氏打好關係的大好機會。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緊接著,登門道喜的人越來越多,既有當初高俅在朝時關係很好的同僚,也有因為風頭轉了上門來攀交情的官員。這其中,嚴均、阮大猷、侯蒙和鄭居中自然最為耀眼。兩個政事堂執政外加一個樞密使一個樞密副使,只要是見過世面的人,無不為這種組合而砸舌不已。而這四人當中,鄭居中臉上地笑意就很有些勉強。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原本鄭居中推掉了尚書右僕射之位,給天子留下了一個好印象,順便推了高俅一把,使這位能夠正位首相←滿心希望高俅重入中樞之後,尚書右僕射的位子能夠依舊屬於自己,誰知道突然橫裡殺出一個蔡卞。這下可好,滿腹雄心壯志,一下子全都打了水漂。更可恨的是,聽說這一次舉薦蔡卞的人居然是蔡京!
這老傢伙居然還敢上竄下跳,難道就不知道自家的狀況麼?
他恨恨地在心裡罵了一句,一抬頭見高俅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不禁訕訕一笑,情知高俅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來拜的人雖然多,但大多數人高俅只是略敷衍了一下便送了客,最終留下來的都是往日幾個走得近地人,這其中,李綱自然是資歷最淺的一個←四下看了看,沒見到趙鼎的身影,不覺有些奇怪。趙鼎如今已經是給事中,掌封駁大權,論理這個時候沒有不出現的道理。再說,趙鼎是高俅的侄女婿,這避嫌也沒有用啊?
因此,看到高俅身邊正好無人,他就上前低聲提出了這個疑問。而高俅怔了一怔之後,便無奈地苦笑道:“趙元鎮的性子剛正,此番彈劾蔡攸用了很大的力氣,誰知道聖上雖然重視,到如今依舊不置可否。這個時候他自然不好上我這裡來,以免坐實了外頭人黨爭的猜測。你應當知道,如今別人動輒就是蔡黨高黨,你們這兩個當初幫了我大忙的人,在有些人眼中便成了十惡不赦。”
黨爭之烈在有宋一朝自然是有目共睹的,當然,相比唐朝已經好了很多。不過,宋朝也開了貶謫最廣的例子,從嶺南到天涯海角,四處可以見到被貶官員的身影,而比起那些唐朝的倒黴官兒來說,這些人一個個都還活得長久一些,復起的例子也不少。要知道,唐朝的黨爭往往都是以你死我活作為最終下場,初唐時被殺的宰相足足好幾十。
所以,對於被人歸入高黨,李綱並沒有任何牴觸心理。身為士大夫,出人頭地的心理早就深深刻在了心裡,如今有出頭的機會,不過是被某些無知小人背地裡罵幾句罷了,又有什麼不得了的?他反倒是對趙鼎的心結未解有些感觸,因此,見此刻雲集的都是高官,他就順勢提出了告辭。
高俅當然知道李綱的心思:“也好,你去元鎮那裡看看吧←如今喜得貴子,別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亂了心緒。聖上愛重他的才能,你看看我大宋臺諫當中,哪個有像他這麼年輕就出任給事中的?讓他好好思量一下,否則將來若是為御史中丞,怕是更有為難的事。”
李綱連聲應了,隨即便匆匆出了高府,而這邊剩下的人自然而然聚在了一起′然在崇寧年間擔任過樞密使,但在星變之後,蔡卞就再也沒有回到過中樞,不可避免地讓人有些陌生。如今蔡京去職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