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只覺心裡樂開了花,他已經完全認為眼前這個青年是王府裡出來的,因此原有的一點疑心也漸漸去了。“如此字型的字小人以前還未曾見過,再加上郡王的名頭,至少也值兩三百貫。”他見高俅眉頭一皺似有不豫,慌忙又解釋道,“若是郡王的字流傳得多了,大家自然會知道好處,這價錢還不是水漲船高麼?”
“你說得倒也是。”高俅這才轉怒為喜,“這樣吧,兩幅字先放在你這裡寄賣,到時你把錢送到遂寧郡王府就行。以後郡王興致上來了,興許還會拿一些字畫過來。”
“這位公子,依我看來,這兩幅字價值不菲,你若是肯現在就賣,我願意出價五百貫,如何?”澄心笑意盈盈地摩挲著那兩個錦盒,芳唇中輕輕巧巧吐出了一個高昂的價錢。
第二十五章 花中澄心
“五百貫!”高俅和劉安不由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雙方的臉上全是訝異之色。要知道,即便是本朝蘇黃米蔡諸名家的墨寶真跡也不過能賣到這個價錢,這澄心竟開口就是五百貫,足見囊中富足。
“怎麼樣,劉管事是否能看在我在集賢齋買過那麼多名家字畫的份上,把這兩幅字讓給我呢?”見兩人面色不一,澄心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攝魂奪魄的魅力。
“這”劉安神情數變,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畢竟,他這兩年來賣給澄心的字畫價值不下數萬貫,區區兩幅字的利潤雖然可觀,但確實算不上什麼。“既然澄心姑娘開了口,那小人哪有拒絕的道理,姑娘直接和這位公子詳談就是,不過今後還請二位多多記掛我們集賢齋才好。”說著說著,他突然使勁地一拍腦袋,大為惶恐地道,“談了這麼久,小人居然忘了請教公子名姓,實在是有失禮數,請問公子是”
“高俅,草字伯章”高俅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身旁一聲低低的驚呼,不由奇怪地扭頭望去。只見澄心眼睛大亮,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原來你就是高俅,難怪”
這句話太過莫名其妙,高俅思量自己先後只見過澄心兩次,前一次還只是在人群中窺了一眼,這伊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正疑惑間,澄心卻自己解開了疑團。
“數日前,蘇三公子曾經在入雲閣說過,在聽到澄心欲在此地獻藝的訊息之後,他的好友高伯章高公子居然義無反顧地回家陪伴嬌妻。那個時候澄心就想,世上竟有如此眷戀家室的男子,有機會一定要一睹真顏,想不到今日竟有會面的機會!”她一邊說一邊故意把身子挨近了高俅,吐氣如蘭地調笑道,“高公子那時匆匆離去,究竟是嫌棄澄心乃殘花敗柳,還是根本就對澄心的才藝不屑一顧?”
只是一番不算太親近的肢體接觸,高俅就感到一股熊熊慾火從小腹倏地竄了上來,一時間驚得魂飛魄散,連忙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移了兩步,心中把惹出這場麻煩的蘇過罵了個半死。眼見佳人大有興師問罪的勢頭,他連忙尷尬地解釋道:“姑娘誤會了,姑娘的才藝容貌享譽汴京,令無數王公貴胄顛倒迷醉,我又怎敢有不敬?叔黨賢弟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既如此,高公子可願隨我一行?”澄心卻並不願輕輕放過,纖纖素手甚至搭上了高俅的肩膀,“今日我出行只帶了幾十貫錢,要支付公子這兩幅字遠遠不夠。公子若是不嫌棄,可願意到澄心的思幽小築坐上片刻?”
話說到這個份上,旁邊的劉安已是錯愕非常。須知澄心之所以能夠豔冠群芳獨步汴京,就是因為她的眼界之高無人能及。達官顯貴千金一擲,文人墨客出口成章固然能夠博得美人一粲,但要成為入幕之賓卻絕無可能。這兩年來,能夠受邀進入其私邸思幽小築的人屈指可數,想不到這個看似王府家人的高俅能夠輕易得佳人青睞,傳揚出去絕對是一樁大新聞了。
“這”雖然被澄心挑逗得心猿意馬,但高俅心中總有一種不妥當的感覺。衡量再三,想到對方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他終究還是點頭答應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臨出門時,澄心卻先和劉安竊竊私語了幾句,見店堂內沒有外人,周圍也無人窺伺之後她才讓高俅和自己一同登上了馬車。這次出行,澄心並未有婢女隨侍,四個從人都在外面扈從,車廂中只有男女兩人,這不免生出了一種孤男寡女獨處的尷尬。
“怎麼,高公子覺得和澄心同乘一車有**份嗎?”澄心楚楚可憐地靠上前來,半真半假地問道,“當年朱雀門高二郎一腳蹴鞠絕技名冠四方,聽說他風流倜儻留情無數,妾身只聞其名卻未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