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以往黃府搬遷動輒車隊相伴的排場來比。
剛從馬車內下來,張宏便一眼看見那胖子黃不學猶自親手搬著一些物什往馬車上放,在想及以往黃家少爺何曾親自做過這些粗活時,張宏也難免唏噓感慨,但他未曾試圖上前搭手,只是從旁睜睜而看著黃不學吃力的將那些東西搬上,擺好。
而待他做罷了這一切,黃不學擦汗時似是這才注意到一旁所站著的高不危與張宏二人,故此,這胖子抖著一臉橫肉,堪堪跑到張宏身前,試圖再次擠出以往地那些諂媚之笑:“大人怎的親自趕來。實是折煞小人。”
與前幾日悲慼欲絕的黃不學相比,這個時候的胖子的確恢復了些以往的紈絝氣息,所以暗贊這胖子心性的堅韌時,張宏也不免微笑:“強笑不如不笑。”見胖子果然很配合地不再去諂媚而臉顯悲傷,張宏又道:“其實你可以不必離開京城的,你應當知道我雖無根基但求你一命也可辦妥。”
“謝大人厚愛。”黃不學說這話時有那麼一閃而過地感動。但依舊悲傷且嘲諷:“我這老爹在世時一輩子不曾指望我會為他盡孝,如今死了我怎樣也須得把他葬在祖墳。”言語間,黃不學微眯眼睛,流露出太多太多的悔恨:“不然就太對不起他了。”
這時張宏已是全然能感受到黃不學的子欲養而親不在,但不能歸怨於他,自然也不能歸怨造就了黃不學一生怨恨的黃賈仁,真若要怪,也只能怪這世道太暗,暗到即便再如何憐愛他這兒子。黃賈仁也始終不敢去撥開那片烏雲,直到他死。
“也好。”張宏點頭,他當然不會阻止黃不學:“何時走?”
黃不學並無太多感慨。只是回身掃了眼裝好地幾輛馬車,又深深的看了這處黃賈仁初入京時所租房屋,全然流露著許多落魄失意:“既是大人已來,我便這時走罷。”黃不學說話時不曾看向張宏,只是認真打量著他自生下來不懂事起便居住的京城長安,環視不已。
“當年我爹便就是在這處發跡。”胖子黃不學此刻哪兒還有半分以往紈絝敗家少爺之意,自他身上全部都是張宏,高不危以前根本未曾見過的決然:“所以我終會回來,我爹曾經擁有的。我會一一拿回,他想要但卻始終未曾有地,我也會息數為他擁有。”隨著黃不學逐漸回頭,他地眼中有些張宏為之心悸的意味
“總是說要敗家敗家,敗了十八年也總算將這家給敗了。”黃不學喃喃道,很傷感:“可不曾想到最後還得親手來收拾這敗廢了地家。”
高不危在張宏身後輕聲嘆息,但張宏不曾為黃不學傷感,他到這時確實有些瞭解了這胖子,並且也隱約可以預見這胖子日後地造化。所以在範慎乘馬車趕到這處後,這一行人未再有絲毫停留,由後來從院子中出來的富貴趕車,向著長安城外行去。
一路無言而到長安城門外,當黃不學喝止車馬停了下來後,先是望了眼面前一望無際荒涼悲蹌至極的官道,隨後才轉身看著送他到此處地張宏等人:“諸位大人不必相送,我黃不學總還是要回來的。”
張宏點頭,未去言語時。黃不學卻似是忽然想起一些事來:“對了。富貴便留在京中隨大人左右罷,想來大人對他也甚為了解。所以他既然活了下來便足以信任。”
這些事,張宏知道,故而在看了眼富貴後,張宏由衣中拿出一塊牌額來,交予黃不學手中時,輕聲言道:“此乃公主府腰牌,你到江南若是有人為難可用此避禍,據我所知,太平公主在江南也影響頗深。”
黃不學顯得感動,接過腰牌的那一瞬又有些猶豫,但見他在看著富貴臉上那些凝重以及眼中顯而易見的阻止之意時,黃不學終於咬牙:“大人,借一步說話。”
踩著地上枯草,黃不學緩緩而自懷中掏出一紙布帛,壓低了聲音:“這是我那老爹死前所留,大人且先看看是否有用。”
起初,張宏確實未太在意,但隨著他將這布帛緩緩展開,他那一向從容的臉上竟是慢慢凝重,甚至呼吸也粗重起來,當他終於看清了這布帛上所書之物,張宏顯得極為震撼,看向黃不學時臉上發白:“還有何人知曉?”
“富貴。”黃不學微微垂頭:“是我告訴他的。”
張宏豁然而轉身去看著富貴,他當然能夠看出富貴眼中為少爺如此一舉而有的嘆息與不贊同,所以一時間張宏也是躊躇萬分。
片刻,張宏毅然而又將這布帛放回黃不學手中,慎重而言道:“仔細收好,切不可再為別人所知,不然誰也保不了。”
黃不學當然知道這事的嚴重,他之所以愕然只是因為張宏居然又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