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著這鄭府正廳的奢華浩氣。其實說來這正廳也絕非鄭言第一次來到,對於這廳內他也早已熟悉萬分,可他當他每次坐在這正廳時卻依舊忍不住四處打量。
在以往的時候,以鄭言在鄭家的地位他是絕對沒有資格坐在這正廳的,而那個時候的他也只是被鄭家當作一個表示忠誠的棋子送在公主府上當差。可也便是因為在公主府時的那一系列事件,讓他不僅僅獲得了太平公主殿下的鼎立相助,更是直接被族中長輩欣賞看重,然後獲得了爭取下任家主的機會。這等機會當然是來之不易,鄭言也很清楚太平公主殿下為了使他能夠擁有這個機會而付出了多少代價,所以對於太平公主,鄭言必須感激。
但這其中,最讓鄭言感激且忌憚著的卻依舊不是那太平公主,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忘卻那一個少年,表面上來說他今日的一切都是拜太平公主所賜,便連太平公主也相信他的心中只有公主府。可其實鄭言念著的卻只有那個少年,若非那時那少年一系列的安排指點,那他也不可能被太平公主所注意,所欣賞,從而也根本沒有可能坐在鄭家正廳處,繼而獲得爭取家主之位的機會。
想起那少年,滿是自得風度翩翩的鄭公子面上泛起了些許的苦澀,每每他享受著如今的尊貴時總會想起那少年那三日裡對他的折磨摧殘。對於那少年,怨恨這東西鄭言當然有,可感激同時卻也存在著,再如何來說,都是那少年一手安排使他獲得了今日這些東西。這種怨恨卻感激的情緒很複雜很不可理喻,所以哪怕是過了這麼久,鄭言依舊解釋不清他對那少年究竟是怨恨多一些,還是感激多一些。
“如此想來,怕是王家王公子,吳家吳大少也都一樣。對那個少年,恐怕也是感激且畏懼著的吧”鄭言坐在這處苦澀沉思著,想起那兩家與他一樣原本都是在族中岌岌無名,卻陡然獲得了太平公主殿下的相助後扶搖而上的兩位公子,不僅便又想起當日他三人聯手設計陷害那少年的那些事情。
當時他三人設計那少年,本來是沒有將那少年看在眼中的,因為就算他三人在當時在族中地位不高,但始終是出身名門,再加上公主府知清客這等身份,要對付那個少年實在不須太過謹慎。可誰能想到,便就是這沒有太謹慎,導致了他三人幾乎萬劫不復再也不能存活!
那個有著太平公主那般青睞寵信,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膽大妄為的少年人物實在太可怕。鄭言想起這點便再坐不住了,他忽然察覺到有一年多的功夫再沒有那少年的訊息了,雖說他去了江南,可畢竟這幾日聽說是回來了。回來了卻根本沒有找過他這三人,那究竟是為何?難道那少年真的忘卻了他們這三個深藏在京城門中的重要棋子?不可能的吧
想起什麼便來什麼。
鄭言剛剛起身想要走回書房,卻在正廳門口處迎面碰上府上一個管家,這管家微老的面孔上帶著一些不屑,帶著一些古怪先是向鄭言恭身見了禮,然後以一種驚訝卻也帶著憐憫的口吻言道:“四公子,方才府外有傳話來,說是長安道上有位姓張的少年在等著您。”管家是垂著頭的,沒有瞧見鄭言在聽到張少爺時面上突然的色變,他繼續憐憫道:“更可惡的是,據說那位姓張的少爺只給您一柱香的時辰趕到那處。”
姓張的少爺,京城沒有幾個。管家當然不知道還有哪個姓張的少爺居然敢以這種口吻跟鄭家四公子如此說話,誰不知眼前這位四公子已然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任鄭家家主的一位公子?那位姓張的少爺實在太不知好歹,跟四公子如此說話,依公子的性子來看,怕是他也不會太好過了所以管家帶著憐憫。
然而,一直垂著的頭的管家還是沒有瞧見鄭言在聽到那一柱香的時辰後突然而有的驚慌,這位鄭公子也是張宏那時交代高不危好生侍侯著的一位公子,而也只有他比王家,吳家那兩位公子更知道這少年的可怕因此,鄭言根本不敢再去自嘲這少年終於還是想起他來了,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察覺管家面上的憐憫,他聽罷了這話,隨即便吩咐道:“快,為我備車!”
管家愕然。驚詫而抬頭。這才注意到公子面上神色地他滿是不敢相信。
興許是一時突然接到了那少年地訊息讓鄭言突然慌亂了起來。也興許是這管家在鄭府地年月畢竟不短。眼見這管家仍站在身前沒有動作。鄭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還不快去?”管家醒悟。連連點頭。剛要轉身卻聽公子又道:“馬車太慢。為我備馬!”
四公子。看來是真地要一柱香時辰內趕到長安道上了。這個事實是管家這才感覺到地。不過這個時候他仍是不知道那姓張地少爺究竟是何來頭。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