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人家的少爺,這所有紈絝之後卻更有著趙王殿下,如此一來事情當然棘手,當然麻煩了起來。
然而,麻煩遠不止於此,張宏這個時候其實擔憂卻依舊不是這位鄭少爺身後那許多權貴少爺,甚至也不是這所有人背後的那位趙王殿下。他真正擔心的卻還是這鄭少爺的那位老爹。特進出身的他,自然屬於斜封官一脈,因為先前寧王殿下手下的姚崇等人提議罷免斜封官已然是讓大唐韋后時所有的斜封官都空前的團結了起來,而這斜封官卻又是太平公主殿下保下來的,簡單些來說,其實也可以理解為這位鄭少爺的老爹以及那所有的斜封官基本上都屬於太平公主殿下的人!
僅僅是得罪了趙王殿下的話,那總歸還有太平公主在其中,趙王殿下想來也不會太過為難於他。但這個時候,若再得罪了這些斜封官們,那基本上已經是代表了張宏與太平公主起了衝突。這衝突正是建立在張宏得罪的人,乃是太平公主所保下來的人這一基礎上的。
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卻繁衍變化出如此玄奧複雜的事端,自然也是因為京城本來就是一潭渾水,而這渾水中複雜的人際關係脈絡更是處處體現著政治的變化多端。所以說,今日長安道上的這件事若是真與這位圓球鄭少爺撕破了麵皮,那絕對有可能上升到政治這一高度之上的,更可能會直接牽涉到趙王,繼而使得張宏直接捲入東宮之爭的第一線。
這些,當然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徐凡與趙業二人所能體會,這兩個全然乃是書生意氣之青年怕是到此時依舊不能察覺到他二人所當街指責的紈絝少爺,究竟在京城具備怎樣的能量,這還是撇了城南鄭氏來說的!可以說,若非張宏今日路過,徐凡與趙業二人也不能承受這位紈絝少爺的辱罵,那他二人,定然不可能有個善終。
考慮著這些,張宏再次打量起那位鄭少爺時不免帶上了許多玩味,這麼一個京城處處都是的紈絝大少今日確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驚喜,他這時也終於明白了那肥人在看到鄭言之後為何依舊顯得有些低氣。
“我還是那句話。”場面上沉寂了許久,少許圍觀的路人仍然是在指指點點,張宏突然又微笑了起來,他看著那位鄭少爺,輕聲言道:“向我這兩位友人,見禮謝罪。”
張宏這一句雖輕的話落下,鄭言已然是心裡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一件小事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可他擔心的便是大人會害怕這麼一個麻煩,若是大人害怕了,那他一定不會再看好張宏的將來。當然,這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鄭言考慮的還是他自己,他現如今在鄭家風光一時這點不假,可風光之下鄭家中的那個少爺公子們,其實沒有幾個是真心服他的,而今日要是他再次不能降伏這個鄭少爺,那他日後即便成為了鄭家家主,那也必然是個有名無實的家主,只是個太平公主名義上在鄭家的傀儡罷了。
鄭言,當然不甘心在擁有現如今這等聲勢時去做那樣一個傀儡。所以與這點比起來,他當然願意去賭大人張宏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這一件小事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徐凡與趙業二人依舊不能察覺得到這一件事情的重要,但他二人卻能察覺得到場間氣氛的詭異,因此這會兒的兩位大義凜然的書生微微有些侷促。再如何的書生義氣滿腔熱血,卻也必須得考慮到世俗的那些東西。
“本少爺若是不從呢?”圓球鄭少爺冷聲言道。他先前確實是忌諱族中長輩地影響。所以才顧忌著最近家中當紅地四公子。可既然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地少年如此逼迫。那他當然也不能認栽。他若向這白衣書生謝罪了。那他地圈子肯定也會鄙夷他。從而疏遠他。這點他很清楚。
再者。就算他本身並非聰明之人。但他也能清晰看得出來四公子鄭言是對這少年言聽計從地。雖然他也很驚訝這少年究竟是何來歷。為何能讓四公子如此。可他同時卻也知道。若是這少年不敢將他如何。那四公子以後對他便不會再有很大威脅。他確實沒有覬覦鄭家家主地心思。但他當然想要獲得在鄭家地地位。
這時代。地位便決定了一切。
“不從?”張宏微笑。眯緊了眼睛看著那位少爺:“且先不論你當街強搶民女該當何罪。還是你那一句誅心之言。若是到了京兆府怕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就憑你?”
爺索性狠厲了下來。這個時候地他仍然以為著這少年T貴人家出身地少年。雖然能夠確定這少年出身肯定不簡單。便連四公子也不敢得罪。但他依仗地依舊是那些平日裡稱兄道弟地狐朋狗友們。那些人啊。哪一個出身簡單了?那麼多人。任這少年再如何地出身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