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內應,害死了器宗弄贊,成功將芒松芒贊推到了王位之上,自己則獨攬大權,可民心卻不在他這一邊。
若他不殺徐真,則自己當初起兵反叛就沒有正當的名義,而且與大唐友好往來之後,吐蕃就會步入正軌,民生得以恢復,沒有外患之後,吐蕃國內的派系和領主力量,就會再次對他發動挑戰。
是故他需要與大唐發生衝突,在大唐的強大軍事力量震懾之下,吐蕃各部族的領主才會凝聚在他的手下,一同抗擊大唐,這樣他才能趁機奪取這些力量。
從這個層面來看,徐真這個大唐的鎮軍大將軍、上柱國,就必須要被殺死,而且還要死得很轟動,死得人盡皆知!
自從當上了司法大臣之後,琴梭羅也算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昨夜才有一位西北領主送了兩名天竺孿生少女,春風一度並蹄蓮,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見得刑場搭建得差不多了,他就在五名衛士的簇擁之下,坐車回府去了。
這五名衛士都是從王城禁軍之中抽調出來的精銳,乘騎大馬,披掛鐵甲,既能護衛周全,也能權當依仗,可謂威風十分。
領頭的衛士長乃喬邦色的嫡系人馬,從藏藩調到王城來的,趾高氣揚,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冷笑,似乎自己比車裡的琴梭羅還要威風。
車隊從紅山腳下繞了過去,再拐幾個彎就能夠進入街道,兩邊的楓林窸窸窣窣,夜風習習,驅散了白日的悶熱,讓人有些發涼。
一片鵝掌一般的葉子從衛士長的眼前飄落,他的目光發自本能被吸引到葉子之上,待得悠落下,他才看到一點寒芒,如夜空之中的暗星一般,在他的視野之中慢慢變大!
第二百四十二章 悲情神子押赴刑場
左黯心中很是愧疚,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師父,直到師孃凱薩從祿東讚的手中得到了師父的密信,他才生出一股動力來。
他很清楚師父的手段,但對於師父的壓箱底絕學,仍舊有些看不透,密信分為兩部分,其中有一部分只有師孃凱薩才知曉內容,因為那是用祆教密文寫的。
師孃交給他的任務不算太簡單,但卻是左黯最想要做的一件事情,所以他帶著寶珠來了。
他們二人早早就隱藏在了楓林之中,如同行走於人間的鬼魅一般,入夜一直潛伏到現在這一刻,讓他們彷彿與楓樹融為一體,連自己都能夠感受到楓樹的根在吸收水分,楓葉正在噴吐芳香一般!
目標車隊緩緩而來,五名衛士都是禁軍精銳,雖然他跟寶珠都深諳刺殺之道,但仍舊不敢大意。
當那片楓葉落下去,正好遮擋了衛士長視野之時,左黯開始動手了!
他如靈猴一般從樹上倒吊下來,藉助落勢,激發出一柄飛刀,他的飛刀深得徐真的傳承,雖然不如徐真那般充滿了隨手而就的靈性,但卻是千錘百煉,例無虛發!
“噗嗤!”
飛刀瞬間洞穿衛士長的眉心,那人的手還按在刀柄之上!
正因為飛刀能夠做到無聲無息,左黯才選擇用飛刀,而不用威力更大的暗弩,為了今夜的計劃,他和寶珠研究了好幾套刺殺方案,今夜若失手,師父就會性命不保,如此關鍵時刻,他又豈敢大意。
衛士長還未落馬,左黯就已經鬆開倒吊在樹上的腳背,身子如俯衝到水面又爬升起來的翠鳥,在衛士長的頭頂一撐,落到了車廂頂部,腳尖一點,整個人平平掠過,雙刃在手中如風輪一般旋轉,而後倏然交叉,車廂後面左邊的護衛已經被雙刃剪掉了人頭!
右邊那一名剛剛抽出腰刀來,左黯的腳掌已經踢到了他的心窩,那人也是機警到了極點,慌忙拍在馬鞍上,整個人不顧形象地摔落馬下,扭頭看時,車廂右側的馬背上,那名禁軍袍澤耷拉著腦袋,鮮血卻蓄滿了鹿皮靴子,而後溢位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他反手按在地面上,撐著泥地,身子整個彈了起來,緊握刀柄,抽出狹長的寬背窄刃大刀,然而剛剛抽出刀來,那刀卻掉落在地,連同他的半截手臂!
這人還未來得及喊痛,半截刀頭已經從他的口中穿刺出來,直到刀刃抽走,他噗通悶響著落地,露出身後那少女宜嗔宜喜的調皮臉蛋來。
琴梭羅微微閉目,蓄養一下精氣神,以便回府之後好好疼一疼那對天竺姐妹花,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袖裡的胡僧藥丸子,想起這丸子的驚人功效,一顆邪惡的心頓時火熱難耐。
正走著,車子突然顫了一下,而後又繼續往前,他皺了皺眉頭,拉開車簾子,不耐煩地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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