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應變的手段。
安尚武躺在車下面看了一會兒:“這大梁上有血,還有殘肉,很明顯有個人被車刮傷了!”
“是人血嗎?”老黑茫然的問道。
安尚武在血上摸了一把,伸出手:“我不確定,你嚐嚐?”
老黑“呸”的罵了一句,站起身子走向旁邊的高速護欄,坐在上面背對著我們抽起煙來,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最近老黑很奇怪,因為他竟然學會了用大腦思考,這是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也許人總會成長,老黑只不過是大器晚成而已。
我向安尚武伸手想要把他拉出來:“既然車下面沒有什麼了,就出來吧。”
安尚武抓住我的手,我用力的把他拉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旁邊有一輛銀白色小轎車從我們的jeep車旁邊呼嘯而過,副駕駛艙的那個女子,不斷的看著我們,在一瞬間我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眼神裡竟然是一種奇怪的神態,那種眼神只有在馬戲團裡的觀眾身上才看的到。
我點了一支菸,背靠在車上:“剛剛那個女的蠻奇怪的。”
安尚武坐在地上,也背靠著車門,我把燃起的煙遞給他,又點了一支,他抽了一口,說道:“還有心思想女人呢!”
“不是,只是覺得她看咱們的眼神,就像在看小丑。”我用力的抽了一口煙,使尼古丁在肺裡化成氣體,努力的擠壓著我的呼吸神經,想使自己更清醒一點。
安尚武很平靜,他看著遠處海浪般的麥潮:“也許我們在別人眼中就是小丑,在我們眼中,別人也像小丑,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你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你看到的世界也就不同。”
“怎麼講?”我有些疑惑。
安尚武吐出一陣菸圈:“比如你倒車,另外一個人在車後面幫你指揮,你看不到車後面的情況,可是他卻看的到,但是用另一種思維來想的話,其實你們兩個都在倒車,只不過是視角不同,看到的位置也不同而已。”
“恩,是的。”
“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早已經看清楚了這個世界,其實沒有,因為以前只站在我的角度看待問題,今天我站在你的角度,才發現你有多難,你有多無奈,這個世界原來並不是我之前認知的世界。”
我笑了笑,彈了彈菸灰:“以前覺得自己很無奈,很無辜,總是抱怨為什麼這種詭異的事情總會在我身上發生,其實沒有什麼人是無辜的,就算是一個嬰兒,他的出生也依舊是一種罪。基督教中所說,任何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都帶著原罪而生,也許我這一生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但是我這二十來年的人生,已然犯下很多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還有,這些看起來可能並不嚴重,但不能因為不嚴重,就可以把我看做一個好人,既然我是有罪的,那麼這些坎坷這些苦難加在我的身上,也是無可厚非的,所以,保持平常心就行了,該來的就勇敢去面對,自己的路別人是無法幫你走的,現在我的選擇是,就算跪著,我也要走下去!”
安尚武點了點頭,突然把菸頭摁在胳膊上,一陣焦糊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男人的一生,肩負著很多責任,咬碎牙也要走下去。”
我抽了一口煙:“是的,無怨無悔,因為我們是男人。”
菸頭似乎不是摁在安尚武的胳膊上,而是摁在別人胳膊上,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衝著我笑:“男人不是女人,所以才是男人。”
“雖然這句話很水,但是很有道理,我的父親,他深愛著我的母親,這種愛變成了一種怕,變成了妻管嚴,變成了你爸媽口中怕老婆的男人,但是他卻在行使男人的責任,行使丈夫的責任,他用自己並不寬廣的身軀,為我的母親撐起了一片天空,我從不會小瞧他,反而覺得他很偉大,這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我想我會像他一樣,做一個怕,但是又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我知道你心中還有執著,我不知道你在羅布泊發生過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不應該永遠埋葬在心裡,而是去解決,去行使你男人的責任。不管你選擇了怎樣一條路,只要你開口,我都會挺你!”
我轉身想走進車裡,但是一張血糊糊的大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嚇得我手中的黑金古刀“噹啷”掉在地上,連連退了幾大步,那張血糊糊的臉上有著一雙野獸的眼睛,眼睛裡充滿了仇恨和恥辱。
“你是誰!”我厲聲喊道。
那張臉猙獰起來,早已經殘碎的肢體,動了一下,不過他根本無法再移動半步,因為他的四肢只剩下森森白骨,連一絲肌肉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