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路是橫著划過去的。大山就像一個“人”字,被這麼一橫,變成了“大”字。
就知道沒有那麼簡單,只是這麼巨大的字,什麼人才能書寫出來?
這裡距離山峰還是有些近,字型顯得太大了,一時間我也不能分辨出是什麼字,只能催促老黑再往後走走。
我們兩個現在像打了敗仗的將軍一樣,一點精神也沒有,緊緊的握著打神鞭再也不敢嬉笑,生怕路邊竄出來個什麼有毒的東西,默默的走在這條鄉間小路上,也不知是誰開的這條路,這個洞穴肯定是不怎麼有人來的,但是小路上卻一點雜草也沒有,全是黃土。
當然,老黑的眼中,這條路只不過是一條比旁邊更像路的道兒而已。
所以,幻覺也是會出現破綻的,只要你相信人生是一場夢,那麼處處都會破綻百出。
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我再次停了下來去看山體上的字,這個位置剛剛好。
老黑停下來好奇的往山上看,然後驚訝的瞪著我:“我去,真的是字,這麼大的字,是怎麼寫上去的。”
我猛烈的搖了搖頭,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一是確定我不是眼花,二是讓老黑閉嘴。身上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剛剛乾透的身子,再次像洗了個澡,儘管我身上穿著金黃色的壽衣,這壽衣冷氣森森,但是根本阻止不了我現在的震驚,山體上的兩個字如同烙鐵一般燙在我心口,那一筆一劃似乎是刻在了我的骨頭上,根本無法相信,巨大的驚歎劈在我的腦子裡,如天雷貫頂!
篆書我不太懂,但是這兩個字,就算不懂篆書的人,也看的出來是什麼,稍微有點歷史知識的人,都會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
老黑這時候回過頭來,彰顯他的智商:“吊那是吊什麼?”
我恨不得給他幾個大嘴巴子:“吊你妹!”
老黑詫異於我的反應,閉著嘴瞪我,但是我已經徹底的受驚了,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怎麼會,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這是幻境,幻境,一定是幻想!
我抓著老黑,猛地往我身上拉來:“趕緊,打我一個耳光,把我打醒,我快瘋了。”
老黑一撇嘴,推開我:“打你妹,等下你又記仇!”
“哥,老黑哥,黑大爺,別墨跡,趕緊給我來個痛快的,我受不了了。這不是真的,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老黑皺起了眉頭:“你看到了什麼?就兩個字而已,至於這個樣子不?”
“你這個文盲懂什麼!”我的手都在發抖,心臟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比看到陰曹地府更震驚:“快點打我一下,往死裡打。”
“你別瞎折騰了,到底是什麼字,快點告訴我!”老黑晃著我的肩膀,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
“太不可思議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呆呆的唸叨著,始終也讀不出那兩個字,我不敢讀,如果這兩個字是真的,那將意味著什麼,我根本不敢去想。
老黑索性推了我一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厲害,但是根本比不上我內心的驚訝。他激動的說:“為了確認你不是產生了幻覺,我把這兩個字寫出來好不好?”
我忙瘋狂的點頭,希望我是錯了,必須是錯的。
老黑從包裡掏出那柄水果刀,在地上刻畫著,不得不說老黑的字是真難看,跟瘸腿狗走路一樣。
但是他才只寫了一個開頭,我覺得我的頭皮都快炸了,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牙齒都在發顫,頭一陣陣的犯暈,墓地,難道這裡即將成為我們兩個的墓地嗎?
老黑刻畫了很久總算把兩個字寫在了地上,他指著地上的字:“你看到的是這兩個字嗎,吊甲?還是吊鬼?”
我沒有產生幻覺,老黑寫的那兩個字和我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如果不是極力剋制,我想,我現在已經尿了褲子了。
老黑摟住了我的肩膀,力氣很大:“你清醒一下,到底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怎麼嚇成了這樣。”
我猛力的搖著頭:“我們別上山了,回去吧,回去九死一生,上去肯定十死無生。”
老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大喊一聲:“那二狗,你大爺的!”
這一聲吶喊,嚇得我一激靈,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脖子酸脹的厲害,全身肌肉都僵硬了,看來真的是太緊張,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感覺大腦還是不夠清醒,又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嚥了口唾液,一字一頓的說:“不周!”
話一出,像是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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