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鄭峰和李隊長看到,有一個人影正朝貢家的院門走過去
“這個女人就是武秋紅。”李雲帆說,“院門外面這個人應該是武小兵。”
大黃狗變叫為哼,院門開啟了,然後又關上了。
“這個武小兵多大歲數了?”鄭峰問。
“武秋紅嫁到翡翠村來的時候,是十八歲,她弟弟武小兵才九歲;武秋紅現在是三十六歲,那武小兵應該是二十七歲,沒錯,二十七歲。”李雲帆略帶回憶的說。
“這個武小兵娶老婆了嗎?”
“應該沒有,對了,沒有娶老婆,第一天,我們到貢家去調查情況,沒有看到武小兵,武秋紅說他到風陽縣相親去了。”
山路不好走,晚上就更不好走,幸虧他們帶了手電筒。
月亮在十五日那一天露了一下臉,就不見影兒了。山路上一片寂靜,樹林中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因為,樹林中開始上霧了,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密,山路都要被遮擋住了。
如果說龍王山和山裡人一樣,忙活了一天,也該躺下睡一覺了,那麼,這山林中的如絲如縷的霧氣就應該是它撥出的氣息吧。李雲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夜景。
“龍王山的夜真美。”
“是啊,這裡的人更美啊。”鄭峰對龍王山的夜景的感受不及對龍王山人的感受深:“三年前,劉局在這裡度過了一生之中最難熬又是最難忘的時光,有一天夜裡,劉局發高燒,是他的膽結石又犯了,當時,他一個人呆在採石場的窩棚裡面,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他不是住在馬隊長的裡嗎?”
“劉局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他不願意老給馬隊長家添麻煩,再說馬隊長家人多糧少,過得不容易啊,你說劉局能看得下去嗎?這馬隊長和他老伴經常省吃儉用,自己和孩子們吃玉米糊,把好的弄給劉局吃。”
“這個馬隊長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那天夜裡面,馬隊長不放心,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採石場,看到劉局奄奄一息的樣子,眼淚嘩嘩的就掉下來了,他不由分說,背起劉局就走,劉局呢,也哭了,劉局說,那是他這輩子流的唯一的一次眼淚。”
“後來,我就經常到山上來陪陪劉局,我們常常在樹林裡面散步,用劉局的話說就是:既然上帝讓我們到這裡來療養,那我們就盡情的享受這人間的仙境吧。我們還跟老鄉們學會了採藥草,採蘑菇,挖陷阱,上山收板栗。”
說話間就來到了三條山道相交的地方:向北的這條山道直通南村和北村;向東那條山道直指東村;向南就是龍尾渡口。
“擺渡的焦大爺會不會睡了啊?”
“不會,走,先看看船在不在這邊,夜裡面,他的船一般會放在河對岸,這時候,多數是回山的人。”
船果然在河對岸。
河面上也開始上霧了,不過沒有山上濃,還能看到河對岸船的影子。
鄭峰扯起嗓子喊了起來:“焦大爺。”沒有反應,“焦——大——爺。”
聲音特別大,傳得也特別遠,這龍王山就是一個很好的擴音器。
“聽——到——啦。”
船向這邊划來,撐船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先是點,後是線條的組合,接著是一個完整的人的輪廓:“我當是誰呢,鄭隊長,你剛上的山,怎麼又要下山啊?”
“焦大爺,我們是特地來找您的啊。”
“找我?趕這麼遠的山路,一定有啥子急事,等一下,我把船拴好了,到我家裡去坐坐,喝杯熱茶。”
“不啦,焦大爺,我們就在這兒說吧,不要耽誤了您擺渡。”
“瞧你說的,這時候,也沒啥子人了,我家又不遠,幾步就到,不誤事的。”
說話間,焦大山已經跳到了岸上:“走。”
焦大山的家在河邊右手的一個彎道處,這裡三面環樹,一面臨水,是一個既優美又幽靜的地方。多遠就看見一隻大黑狗狂奔過來,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撲上來就和焦大山親熱起來:“別鬧了,黑子,你沒看見有客人登門嗎?”
這黑子還真聽話,它非常有禮貌的繞著鄭峰和李雲帆轉了一圈,然後朝前跑去。
走進焦大山家的院子的時候,焦大山的老伴迎了出來,剛和鄭峰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就被焦大山指使去拿好茶葉,泡熱茶。
三個人在焦大山家的木樓上面坐定後,焦大山時刻都沒有忘記為他那直爽的性格作註釋:“說吧,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