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最後一口牛奶,我站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埋頭在報紙中的唐易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動到杯子上,眉頭微皺:“怎麼就吃這麼點?”
我知道他這話是在問我。明明心裡感到不爽,卻不能發作,我以平常的語氣對他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只能吃這麼多。”
唐易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在驗證我話裡的真假,他收起報紙,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放在我沒有用過的碗中,說道:“坐下來再吃一點。”
還吃?
我皺起眉頭看著碗中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包子,移開了視線,拒絕道:“不了,我說過我已經吃飽了。”
“啪嗒。”
銀筷擱在碗的邊緣發出一聲脆響。唐易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眼底卻散發著一絲寒意以及若有似無的威脅:“同樣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直視對方的眼睛,我沒有走,也沒有坐下,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最終,在他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明顯的時候,我被迫坐了下來,用筷子夾起包子艱難的進食著。
包子吃完,一根油條又放進我的碗中,我抬起頭,看著唐易,他沒有說話,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胃被撐得生疼,我按耐住即將嘔吐的欲|望,硬逼著自己將明顯超出自己平時飯量的第二份食物吃完,整個過程有多痛苦不言而喻。
等到全部解決完畢,我想我已經胃痛得快直不起身子。
唐易又繼續回到他看報紙的動作,沒有叫我走,也沒有叫我留,我自然是想趕快離開,但一是因為胃痛,二是因為在他沒有下達命令前不敢走,所以只能乾坐在原地,靜候他發話。可惜,等了很久,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終於按耐不住了,主動挑起話題:“你今天不去上學?”
垂眼看著報紙上新聞的唐易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雖然沒有什麼意思,但卻讓我渾身感到不自在,我躲開他的視線,將目光投在面前一大堆還沒來得及解決的食物上。
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傳入我的耳中:“就算不去也行。怎麼?你想去?”
被他這麼一問,我怔了怔,半晌,才點了點頭,說道:“嗯。”
我怎麼可能不想去?
這本來就是我該享受的權利,可是他卻連我的自由也剝奪。
這下,他竟然問我想不想去?
呵,真是可笑。
唐易凝視了我許久,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幹嘛要去?如果你是擔心畢不了業,以後找不到工作的話儘管放心,我會一直養著你。”
明顯帶有諷刺意味的話傳入我的耳中,竟是那樣的不堪。被羞|辱的滋味讓我很不爽,我一時氣急,“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他喝道:“我不需要你養!我現在就要去上學!馬上放我離開這裡!”
“嘩啦啦——”
唐易翻動著手中的報紙,他垂下眼,語氣淡漠:“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我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一股怒火竄上我的腦海,我咬著牙,緊握雙拳,在內心掙扎了許久,為了讓自己能夠出去,我低下頭,儘量低聲下氣的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出去上學而已,你能放我走嗎?”
埋頭看著報紙的唐易突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繼而端起桌邊的咖啡喝了一口,就像沒感受到我的存在似的,他又將視線放在報紙上,對我的話充耳不聞。
報紙時不時傳來翻動的“沙沙”聲,在尾音落下後,留下一片壓抑的死寂。
我沒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案,直到他手中的咖啡杯輕輕的與杯盤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噠”聲,他才終於開口:
“劉叔,送他去學校。”
坐上車,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可以離開這個囚禁了我大半個月的牢籠。
唐易沒有和我一起去,我坐在車上,吹著窗邊的涼風,心情頓時大好。透過玻璃窗觀望著路邊的風景,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裡,並不是我熟悉的地方,倒像是在某座山林中。
這座山林的地形十分複雜,如果不是司機開車,我真不知道當我逃出去以後,是否還能順利的離開這裡,只怕還沒走多遠,就被抓回去了吧。
抬頭看著窗外湛藍的天際,我陷入了沉思。
車行駛了很久,路已經複雜到我不想記的地步,我閉眼靠在座椅上,準備小憩一會兒。正睡得迷糊,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驚醒過來,順著手臂往上看,是那個被叫作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