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與滿蒙八旗拉開了些距離。
果然生出了異心。鄂申咬緊了牙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若在平時,這些漢兵自然不放在他的眼裡,但大戰過後,滿蒙兵將損失不小,又很疲憊。況且。對面還有明軍虎視眈眈,萬萬不是用強硬手段整頓內部的時機。
“且讓他們得意一時。”布顏圖陰冷地一笑,說道:“偷偷佈置下去,半夜拔營,他們是戰是降。隨他們去吧!”
“便宜他們了。”鄂申恨恨地一跺腳,“就這麼辦,一群廢物,帶著他們倒是拖累。”
夜色昏暗,月亮不知躲在哪裡,山嶺、河流和樹木,連一點輪廓也顯不出來。風在嗚咽。既悲愴,又淒涼。
一堆堆的篝火上燒著水,圍坐著明軍士兵,再遠處,幾個哨兵在屍體枕籍的前方圍著火堆在打轉,提防著敵人的偷襲。
第三道胸牆構築完成。付出辛苦的百姓們得到了賞銀,這是破天荒的。給軍隊幹活,還有工錢,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甚至明軍還將幾匹跑死的馬送給百姓,讓他們熬上了肉湯。
“大人。傷員都由百姓送到附近的村子裡了,又有士紳送來糧食,夠吃上兩三天的。”馬臣良安排完諸項雜事,回到李承爵身旁覆命。
“兩三天足夠了。”李承爵伸手示意馬臣良坐下,“辛苦了,坐下歇歇。”
馬臣良先是望了望遠方,然後依言坐下,開口問道:“大人,不知這清軍還會不會再來進攻?”
“來攻也不怕。”李承爵說完又想了想,說道:“滅朔軍肯定分兵追擊,只是軍中缺少馬匹,估計追在前面的不多。這樣的話,他們就算抓到了清軍的尾巴,也不會輕易攻擊,而是要看準時機。我軍在這裡一堵,便給滅朔軍的步兵爭取了時間;如果清軍想回轉繞路的話,追在前面的友軍不用堵截,在大路兩旁側擊,清軍也必然損失慘重。”
馬臣良暗自鬆了口氣,笑道:“這些韃虜就算是跑了,又能跑到哪去?這江南都光復了,在杭州便能苟延殘喘不成?”
“不到黃河不死心,臨死也要蹦躂幾下。”李承爵示意親兵給馬臣良舀碗熱湯,有些不屑地說道:“或者還想著北方能來援兵,重新打下江南呢!”
“做夢去吧!”馬臣良接過熱湯,喝了一口,直覺辛辣滿嘴,立時知道里面放了辣椒,肚子裡熱乎乎的,不禁讚道:“這辣椒真是好東西,卑職在這裡呆的時間長,竟是好久沒嚐到了。”
“軍中不得飲酒,這冷寒天氣中,辣椒驅寒最妙。”李承爵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光復區百姓種的也是越來越多,連菜館中也多了不少用辣椒的菜式。我便喜歡那味道,辣得過癮。”
“江南很快便要光復了,依著這裡的人口與資源,很快便會恢復過來。”馬臣良一口一口地喝著熱湯,原來還有些因寒冷而畏縮的身體慢慢挺直,感慨著說道:“不過三年多的工夫,當日在滇省時,卻是敢也不敢想的事情。”
“哦,你是滇省老人兒?”李承爵微微吃了一驚。
“倒也算不上什麼老人,卑職是在殿下光復昆明前投效的。”馬臣良說得謙虛,但臉上卻顯出幾分自豪。
“那也是老資歷了。”李承爵看了一眼馬臣良,心想:殿下極念舊情,這個傢伙的前途應該不錯,既是熟悉這裡,說不定要在此地為官呢!
“可不敢這麼說。”馬臣良不客氣地自己舀了碗熱湯,邊喝邊說道:“殿下仁厚,極念舊情,可要是自覺了不起,那便惹人厭了。至於官運什麼的,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順其自然就好。”
李承爵陷入沉思,好半晌竟是一拱手,說道:“說得對。某受教了。”
未到半夜,清軍的營地內便亂了起來,人喊馬嘶,一片喧囂。值哨的明軍趕忙敲響銅鑼。正睡覺休息的明軍兵將趕忙起身戒備。
“聽,是不是火槍的聲音?”李承爵摘下頭盔,側耳細聽。
周圍人都安靜下來,仔細傾聽,隱隱約約,在風聲和喧囂聲中細微可聞,可能也是離得很遠的緣故。
“是火槍在響!”一個將領重重點頭,臉上浮起喜色,“這麼說,是友軍追上來了?”
李承爵沉思良久。說道:“我軍兵力不多,冒然出擊恐有差錯。但友軍已至,我軍儘可做出夾擊之勢,令敵不戰自亂。主力留此防守,派出老兵軍官。帶著義民鄉勇鼓譟吶喊,佯作進攻。若清軍反擊,自可退回,由主力接應。”
作出這番穩妥的佈置,並把義民鄉勇推到前面,李承爵也是不得已。明軍兵力不多,傷亡已達七百多。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