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佈置,其實沒有大錯,對方就是以自己之長,擊明軍之敵,一役下來,剛剛孫傳庭和朱大典計算損失,兩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
山東鎮的戰兵有五千三百多人回來,尚有三千人音信全無,非死就被俘虜。民夫死傷也在四五千人左右,剛剛巡查新立的山東鎮諸營,士兵已經喪膽,士氣全無,九成以上計程車兵是空手跑回來的,甲胃兵器全部丟光,只有朱大典的中軍營還保持著一點建制和甲仗武器,別的營,連戰馬都幾乎丟光了。
幸運的是軍需囤積多半是在孫傳庭這裡,要是把太子辛苦送過來的糧食軍資都丟光了,朱大典現在也只有『自殺』這一條路可走了。
若是換了一個主帥,勢必奪氣,甚至沮喪到想撤軍的地步。孫傳庭好歹是在逆境中打了多少年了,從南原之戰的順境再到柿園之敗,一路打過來,敗仗也打的多了反正也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關鍵時刻,反而是他沉的住氣一些。
既然並未氣沮,就得想辦法把這個盤給翻回來。
“眼下的關鍵,是要挫敵鋒銳,孫傳庭看向眾人,目光迥然有神,道:“今日奴騎不敢撞平虜軍堅陣,足見對方主將並非莽夫,那麼,想挫敵鋒銳,非得我們主動出擊不可。若不然,敵視我為無物,我將士氣沮,到時候,德州被克,我三軍無士氣,這一仗就敗定了!”
“太保說的對”,高傑心腹部將,也是他的外甥李本深上前一步,鐵甲掰鏘的響聲中,他深施一揖,道:“末將願率部下以為前鋒。”
高傑所部的精銳騎兵被帶到了德州城中,事起突然,騎軍全入德州,然後趙應元出城救援朱大典,高傑就被隔絕於後,和大營這邊失委了聯絡。
現在這麼一點時間,就算德州人少,也不及鞏固城防,以高傑多年領軍的經驗和士卒歸心的戰鬥力,清軍想一鼓登城也是在發夢。但時間久了,就很難講了。
李本深此時出頭請戰,這是絲毫不用懷疑的事,不僅是他,高傑所部,也都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但孫傳庭還不打算用他們來打前鋒充當主力,他另有想法。
在他看來,自己部下除了中軍標營,精銳就是高傑所部了,現在已經一分為二,實力變弱,而對面清軍之強已經十分明顯,朱大典敗的不冤枉!
這個時候,再吃一兩次敗仗,當敵鋒銳可就沒有人了。這個仗,要小心些打。主動進擊,是給敵人壓力,使其不能專意德州,否則,德州一下,就算有力與清軍相恃,也是毫無戰略意義,徒勞無功了。
當下按一按手,對李本深等高傑部將道:“明日出戰是非打不可,但敵銳氣正盛,我軍必須要先頂住,然後再以精兵反擊,才有戰勝的可能。現在所幸車炮營有火炮,明天出戰,以火器壓制奴騎,加以剋制,再以強兵當敵鋒銳,兩翼再出擊壓制,這才有打勝的可能。就算不能完勝,最少能挫敵銳氣,不使奴騎過於囂張!”
今日山東鎮雖敗,但徐州鎮實力猶在,戰兵數字與清軍相當,而又有火器之利,未嘗不可一戰。
如果避而不敢戰,那麼清軍銳氣更盛,壓著明軍不能動彈,再底下被清軍分割而制,就只能等著戰敗或撤退了。
孫傳庭帶著大軍雄心勃勃的上來,自然不可能會忍受這樣的結果。
帳中諸將也全部是經驗豐富的宿將,孫傳庭將現在的戰略意圖一說出來,眾人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平虜軍眾將。
論實力,三營戰兵五千餘人,論裝備,全軍第一,論士氣訓練,眾人也看在眼裡。只是經驗不足,所以在眾人的判斷下,是要比高傑所部要差了那麼一點。
現在要用兵,就只能是用這三營兵了。
孫傳庭也是直截了當,看向三個標統,問道:“我的話,你們明白沒有?明日與奴交戰,你們能出隊麼?”
到得此時,任是誰也不能說出避戰的話來,否則軍法從事也不冤枉。況且,平虜軍也早就躍躍欲試了。
“請太保放心。”三人中以張全斌最穩重,也最得眾心,當下就由他回答:“明且就以平虜軍為主出戰,本軍出戰,佔則必勝。”
“那就好,你們這麼有信心,就由平虜軍和我的中軍一起從中間往前壓,務必要打好。那個車炮營,也歸你們統一指揮,我知道他們有不少火炮,大軍之中,你們用火炮最好,就交給你們了。”
聽聞此言,張全斌等人自然大喜,有車炮營的火力支援,感覺又多了幾分把握。
雖則對張全斌苒“必勝”簡直沒有絲毫信心,畢竟這三營兵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