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sī邸召見,不過就是以內閣首輔的身份,給左懋第多加一些信心罷了。
言語乏味,空洞無力,左懋第平時和史可法打交道的機會極少,但此公名聲在南都向來為第一,士林評議,也是謂之為大明的定海神針。
當面一會,卻是極為失望。
而馬士英的召見,則是談實務為主。
他透的底則是可以用淮河為界,四川將來明軍可能會收回,若收不回,不妨也留給清軍算了。
反正李自成與張獻忠現在盤踞的地方,朝廷和明軍上下也沒有什麼信心去拿回來。既然如此,不如以賊之所盤踞之地贈送給友邦,也算是借虜平賊了。
老馬的主張,左懋第並不贊同,不過此人是軍務領班,說話倒也並不拐彎抹角,在馬府密室,馬士英只是喟嘆著道:“皇上是什麼性子,你我都是清楚。在京師破圍南下時吃了虧,現在遇事才肯商量。不過,這才多久功夫?若是時間久了,皇上剛愎自用的性子又回來了,我輩想自主做一些事,可得乎?”
這樣的問題,連左懋第也沒有辦法回答,也只有置之以沉默。
他沉默,馬士英卻並不願結束話題,侃侃而談,竟是推心置腹的樣子。從太子來說,治政理財的本事,馬士英是佩服到了骨子裡。
就算臨陣殺敵,太子也是難得的勇將了。
不過對太子在清江練的這幾萬新軍,馬士英則是並不相信,疑慮重重。
他也是帶老了兵的人了,鳳陽總督一職,不知道要經受多少戰爭的考驗。別的不說,四鎮中實力也很強的黃得功就是他一手使出來的鎮將,威名赫赫,立功無數。
這樣的總督入朝為軍務領班,在軍事上豈能沒有自己的見解?
現在的清軍在馬士英看來正是上升時期,就算是李自成的實力,也遠在明軍之上。
闖逆號稱百萬,實際丁壯最少有四十萬左右,其中有十五萬到二十萬左右的老兵,又有十萬左右的精銳敢戰之士。
李自成入京,沿途佈防,到一片石大戰時只有六萬來人,就算這樣,也是壓著關寧兵在打,一直到清軍突然出現,在一敗塗地。
雖然損失慘重,仍然且戰且退,最少有相當精銳還是跟著李自成逃走了。
此時彙集人馬,在陝北待戰,試想,以關寧軍的表現,明軍有哪一鎮是李自成的對手?恐怕敢正面相抗做戰的,都是寥寥無已。
而清軍實力更在李自成之上,現在這個時候,不抓緊兩邊互鬥,早早談定和局,而清國畢竟是北人,江南水網縱橫,地方炎熱,只要能談妥條件,恐怕對方也未必就一定要混元一宇。
現在不努力,則將來會悔之晚矣。
兩個輔政大臣,一心就是想的求和定約之事,甚至現在大明手中的國土也不妨割讓。
左懋第當然不能贊同,不過,他心中也是明白,具體條約的協商,恐怕是副使馬紹愉的責任,而與敵修好,則是陳洪範這個總兵官的責任。
而他,則是在破裂的時候堅持底線,不失風骨。
壓力重重,這些天下來,身邊從人想看這個主使大人破顏一笑,也是難於登天。@。
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四十六章 轉折(26)
第二卷南方第二百四十六章轉折(26)
聽到陳洪範要求見面,左懋第也不無不可,點頭道:“距離山陽尚有二十餘里,趕到城裡吃飯是不行了,正好歇息一下,著伙伕們現在就埋鍋造飯吧。”
使團一正兩副三個使者,還有一些吏員伴隨,再就是使臣們的家人僕役之類,加起來一百二十來人,有十幾輛大車坐人和拉著行李輜重,還有幾十人的馬隊,用來做警備和護衛。
正使少司馬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就都停了下來。
雖說是七月底了,大太陽底下也是沒有絲毫涼意,只是風吹過來時不是那麼燥熱難受,帶有那麼一點點清涼。
此時淮安到揚州一線的官道還在修葺之中,使團隊伍走的是運河河堤,一路看過去,左懋第雖然是滿腹心事,看到河水區練如帶,bō光瀲灩,河堤上各種樹木種的密密麻麻,河道之中也是有數不清的漕船和商船,逶迤北上。
此時南下的船隻也有,不過寥寥無已,遠不及北上漕船和商船之多。
當然,現在不是太平時節,還是在戰亂之中,所以船隻數量還大為減少了。若是萬曆早年承平時節,船隻數量要多出十倍也不止。
左邊是運河,右手邊就是零星散落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