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3 / 4)

那條左臂真的是有病或是故意如此的。

突然,繡幕後又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武士的劍竟割去了白衣女子左袖的一角!

狄公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也感染了他。他忘記了自己的頭痛和眼痠。

忽聽得一聲口哨,一匹巨大的黑熊吼著爬上了戲臺。武士倉皇退下,黑熊向女子步步進逼。女子驚恐萬狀,不禁用右手遮蓋了自己的臉。音樂停止,大廳裡死一般靜寂。

狄公忍不住叫道:“那畜生會傷害女子的!”

“不,老爺,那匹黑熊是歐陽小姐自己馴養的,不會出意外。”關賴子說道。——陶甘已將他領到了狄公身邊。

臺上那白衣女子又跳起了舞,黑熊果然沒有傷害她。

狄公問關賴子:“摩摩那傢伙下了戲臺這會於到哪裡去了?”

關賴子恭敬答言:“他或許去卸裝洗臉彩了。”

“一個時辰前他在這裡麼?”

“回老爺,午膳到現在他一直在這裡,只是演戲休息間他出去院子轉過一會透透氣,這大廳太悶了。摩摩的戲份量很重,他好勝心強,今天正是他顯示才藝的絕好機會。”

戲臺上黑熊突然咆哮起來,象是受了刺激,怒氣衝衝立起身子向白衣女子撲去。白衣女子大驚,倒退了十來步。黑熊緊逼,伸出了巨掌。女子仰面倒地。黑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排猙獰可怖的黃牙。

狄公剛待要叫出聲來,那女子竟從黑熊的腳下爬了出來,又重新蹁躚起舞,臉上漾開了得意的微笑。——繡幕後白玫瑰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她對戲文顯然失去了興趣,她的臉依然十分蒼白。

白衣女子向臺下微笑點頭,拍著那匹黑熊的背下了戲臺。

狄公拭去了額上的汗珠,口中不由連連稱妙。由於興奮消退,他又感到頭疼欲裂。他站起身來正想告辭,真智笑道:“狄老爺且慢走,詩人宗黎要來吟誦他的大作,兼作今夜戲文的收煞。”

宗黎瀟灑地步上戲臺,開始吟詠他的詩,詩云:

四座莫喧譁,奏雅宜曲終。

發言寄天理,豈必文辭工。

幽明憑誰識,仙鬼何朦朧。

長風散朝雲,一輪淨碧空。

宗黎吟誦畢,鞠躬退下戲臺,一派絲管樂起,演出終場。

真智大怒,厲聲對關賴子道:“將宗黎那個窮酸秀才叫來!”

宗黎恭敬向真智長揖一拜,臉上卻有一種倨傲的神色。

“宗公子,你那首詩最末二句‘長風散朝雲,一輪淨碧空’是何意思?你難道不知今日是本觀的喜慶儀典,又值真武帝君的壽辰,你要‘散朝雲’,‘淨碧空’,豈不是有意汙毀我教門尊嚴,敗壞本觀名聲!”

宗黎笑道:“老仙翁以為做詩如咒經畫符那麼容易?五言八旬,不僅要湊韻腳,平上去入有講究,當中兩聯還要對得工穩。晚生最怕做對子,故當中兩聯常對不好,倘若是絕句、口號,似簡易得多了。老仙翁請聽晚生吟一闋吉利的口號吧:

真人飄飄升法壇,步罡踏斗宣妙道;

玉郎悒悒飲黃泉,悔食金丹喪壽考。

真智聽罷,氣得青筋的露,鬍子亂吹。他不安地望了望身旁的狄公,終於鎮靜了下來,揮手示意宗黎退下。

狄公發現宗黎吟的兩首詩,若有所指;這顯然使真智深感不安。真智臉色鐵青,身子顫抖不止。他站起與狄公告辭。狄公也不挽留,見他蹣跚著步子,由一道童攙扶著顫巍巍走出了大廳。

狄公問陶甘道:“你知道戲班的優伶在何處卸妝?我想與摩摩聊聊,他是個可疑的人物。”

陶甘答言:“他們也住在東樓,與我的房間同一層。此刻想來都回去那裡卸妝了,我們間有一條狹小的走廊可通。”

狄公道:“你適才說朝雲觀從不曾繪編過簡圖?”

“老爺,這事我也感到有些不解。道清還透露大殿後的許多地方除了真智和孫天師誰也不準進入。”

狄公皺眉道:“莫非這裡有許多隱情瞞著官府?”

陶甘向大廳裡的執事借了一盞燈籠,忽然他又想起什麼,問道:“老爺,那三個女子死亡的詳情,真智告訴了你沒有?”

“他閃爍其詞,含糊地說了些敷衍的話。這使我更起了一層疑心。”

第六章

狄公、陶甘剛上到東樓第二層的樓梯口,忽見半明半暗的走廊上一個穿白衣裙的女子正匆匆溜去。

“她就是那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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