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被倒吊起來的身子,已經有大半被曾將軍親手剔掉了骨頭筋肉,剩下的一團血肉猶自掙扎扭動,若非下巴被卸掉,只怕那淒厲的慘叫聲能震破人的耳膜。
李小民一揮手,曾將軍嘿嘿獰笑著,伸手替白髮刺客上好了下巴,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上,喝道:“不許叫!主人問你什麼,都要老實回答!”
那刺客已經快沒有氣了,喘息半晌,看到李小民站在面前含笑而立,心中狂悔,不得不哽咽哀告道:“小人該死,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饒恕!小人自知罪大,不敢望生,只求速死!”
李小民微笑道:“說吧,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說了,給你一個痛快!”
白髮刺客到了此刻,也顧不得為僱主保守秘密的行規,口齒不清地說道:“是望陵太守的公子周長安,出了大價錢,請我們來殺公子的!”
李小民一怔,怎麼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跟他沒什麼冤仇,為什麼他要僱殺手來幹掉自己?
他細細追問,這才知道,周長安已經從宮中的眼線中給的情報裡,瞧出真平公主有了秘密情人,心中又妒又恨,只想趕快除掉這妨礙自己成為駙馬的絆腳石。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真平公主的情人是誰,今天才從派去跟蹤真平公主的眼線口中得知了她情人的府第,妒意大起,立即去僱了跟自己素有來往的殺手集團,要他們跟著眼線,去那府中將一府人盡皆殺死,以洩心頭之恨。
剛說到這裡,忽然看到林利揪著一個人從府外進來,將他丟在李小民面前,笑道:“主人,我早看這傢伙鬼頭賊頭賊腦的,一直在府門外躲在暗處張望,所以抓了來,請公子發落!”
那白髮刺客見了他,長歎一聲,恨道:“你這狗才,跟蹤誰不好,偏要跟上這麼一個殺星,我們所有人,都被你害苦了!”
李小民轉目看去,那人卻是一個普通至極的模樣,現在已嚇得面無人色,只顧叩頭求饒,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李小民耐心詢問,得知他本是周長安家中的家奴,因為聰明伶俐,被周長安派出來跟蹤真平公主。今天看到她和李小民密會,便轉而跟蹤李小民,一直跟到他的府中,然後回去稟報周長安,帶著一群殺手來這府第斬殺閤府之人。
李小民心中奇怪,若是周長安想殺自己,還有可能,只是在秦淮河上,他為什麼要將兩位公主一併殺掉,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為了解疑,他又令部下對眾俘虜嚴加拷問,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秦淮河上的行刺事件,卻不是他們做的。至於到底是誰想謀刺公主,他們知道的,並不比李小民多。
李小民搖頭歎息,看看這些悲慘嘶鳴的黑衣人,想想這些凡人竟然也敢打自己的主意,心中冷笑一聲,轉頭對曾將軍道:“這些人都交給你們了,想怎麼處置都隨便你們吧!”
一群惡鬼,歡聲雷動。紛紛衝上前去,爭搶著吸食魂魄,讓自己的靈力得以增強。
李小民本來不喜歡他們這麼做,平日裡也嚴加教導,叫他們不得傷害無辜,免得遭致天譴。不過這些人本來就是惡人,現在是死有餘辜,被吸了魂魄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轉身走進堂中,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漸漸微弱,暗自歎了一口氣,心裡暗想道:“周長安總是一個隱患,還是早日除掉為好!”
周長安站在自己居所的小院門前,翹首祈盼,只望能早些聽到情敵已死的好訊息。
他現在所在之處,是周家的故宅,已經住了好幾代了。他的父親三年前已經去望陵上任,過些天便會卸任歸家,現在的府第之中,只有他和一些女眷,以及一位路過此地、借宿於此的父親的老友。
等了好久,仍不見有人來回報,便是自己派去領路的家奴也未有回來。周長安心下暗暗著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見有人來報信。周長安沒有辦法,只得草草吃了晚飯,回屋歇息,同時派出幾個家奴去殺手集團打探訊息,希望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夜色低沉,籠罩住了整個周府。
突然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黑夜中響了起來:
“何方鬼魅,竟敢到此作祟!”
周長安霍然從床上爬起來,聽得那聲音便是父親的老友,一位雲遊到此的道人,道號清曇道人的便是。據說那道人雖然並非出自什麼有名的道門,門中也是子弟凋零,他本人卻是法術高強,一向如閒雲野鶴一般,四海雲遊。近日來到金陵,本想來看望周長安的父親,誰知他已經去望陵上任,只得暫居於此,待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