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臟特難受的時候總是有說有笑的,或者就將隨身聽的耳塞塞在耳朵裡聽歌曲。此刻,她睡眼惺忪地靠在床頭一言不語,看見譚小影走進來便說我午睡時做了一個夢,怪可怕的。
玲玲說,她夢見一個女人走進這病房來,站到床前對她說,這是我的病床,你讓我好嗎?玲玲感到奇怪,睜大眼想看清這女人是誰,可是眼前有霧似的,怎麼也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容。玲玲便往床裡邊移了移,讓出了床的一半給這個女人。她上了床,睡在玲玲的身邊。玲玲的背靠著了她,感到她的身體冰涼。玲玲害怕地問你是誰,那女人不吭聲,玲玲坐起來一看,睡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直挺挺的死人玲玲被嚇醒了,發現被單已有一半因她夢中的掙扎掉到了地上。
〃這夢太恐怖了。〃玲玲對譚小影說,〃我住的這病床是不是剛死過病人?〃
譚小影也非常震驚,因為她聯想到林曉月的死,鄭川在這裡住院時說發現過這床上睡著個女人。不過,面對玲玲的詢問,她堅決地搖頭否認。幸好玲玲問的是〃是不是剛死過病人〃,譚小影的否認也沒說假話。
這個偶然事件讓譚小影陷入了迷惑。在這之前,儘管鄭川對林曉月的死越來越疑惑,並迫不得已地相信也許真有魂靈存在,但譚小影卻始終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對鄭川不斷收到林曉月發來的郵件,譚小影是這樣解釋的…一定是林曉月死前委託她朋友做的這事。一個人臨死之前想起早年的珍貴情感,想以這種方式延續她的存在,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
然而,這個新病人的夢將譚小影的解釋動搖了,她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迷幻,臉色一定也變了,不然在走廊上遇見小菲時,小菲不會問她身體是否不舒服。
譚小影走回護士值班室,靠在桌旁發愣。這時,正在值班的丁醫生走了進來,他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剛才在走廊上看見你走路像夢遊似的。〃
譚小影這才發覺自己真是失態了,她定了定神說:〃謝謝,我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可能是感冒了。〃
〃是嗎?〃丁醫生伸手在她額上試了試體溫說,〃沒發燒,需不需要吃點藥。〃這時,小菲和另外幾個護士回到了值班室,小菲看見丁醫生便叫道:〃丁醫生,什麼時候吃你的喜糖呀?〃
丁醫生說這話從何說起。小菲說:〃昨天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很親熱地坐在一家咖啡館裡,一定是熱戀了吧。〃丁醫生說:〃別瞎猜了,僅僅是朋友而已。他扭轉話題說:〃小影病了,你們怎麼不關心一下。〃
趁著大家將注意力轉向譚小影,丁醫生趕緊離開,小菲的快嘴快舌最讓他招架不了。臨走時,他望了譚小影一眼,那眼光充滿關切,譚小影心裡觸電似的一動。
丁醫生32歲了,仍是單身一人,這樣的好處是他在醫術上突飛猛進,去年就已成為了副主任醫生。他肩寬腿長,很有男子氣,經常有女孩來找他也是很自然的事,可他總是宣稱是一般的朋友,還沒有考慮結婚成家的事。
譚小影對丁醫生印象良好,她從不打趣他,他對她說話也總是彬彬有禮。〃請你把21床的住院記錄給我看一下好嗎?〃他說。若是對另外的護士,他會說:〃快,把21床的住院記錄給我找來,死丫頭,動作快一點。〃
他們之間微妙的敬意是如何產生的,譚小影找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丁醫生給一個年輕的女病人檢查身體,譚小影在旁邊做助手,當她看見年輕的女病人在丁醫生面前脫掉衣服時,她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快的感覺。從那一刻起,她才意識到她已經有些愛上丁醫生了。從那以後,她在他的面前經常手足無措,只要不是工作必需,她在他的身邊總是一閃就溜開了。終於有一次,丁醫生約她晚上去酒吧坐坐,她去了,可不到一個小時,她便獨自跑了出來,她覺得裡面的燈紅酒綠使她頭暈。更受不了的是,丁醫生很快就將手放在她穿著裙子的大腿上,她怎麼阻擋也沒用。當時他們並排擠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裡,燈光幽暗,譚小影有一點類似於被一個男人綁架的感覺。這不是那種含情脈脈、欲言又止的男女約會,這是一種本能慾望的裸露之地。她堅決地站起來說我走了,也沒等對方回應,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酒吧。後來,丁醫生給她打電話說對不起,他說他喝了酒有點失控請她理解。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他們也不再有單獨交往的機會。
不過,譚小影對自己當時的斷然離開卻產生了疑問,畢竟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還有,男女交往是不是都會這樣呢?她為此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小菲,小菲說這要看我高不高興了。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