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張大夫要離去之時,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而後,一道身影龍行虎步闖了進來,方天正要呵斥,看到來人,身子一震,一個哆嗦便跪了下來。
“不知陛下駕到,微臣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長安一路趕來的李淵。因為惦記著李建成的傷勢,李淵這一路行來睡在馬背之上。吃喝也是在馬背之上。如今的李淵,看上去神色憔悴,好似一夜之間老了許多。連皇帝陛下都能做到,那些士兵自然也是同樣跟隨李淵疾行。這不,用了兩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三關口。李淵連休息一下的心情都沒有,立馬便讓士兵帶他來到李建成這邊,正好在門口聽到了張大夫的話,於是連日來壓抑的內心,終於瞬間爆發,將怒火完全朝張大夫發洩而去。
李淵憤怒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望著張大夫的雙眼。充滿了血絲,此刻李淵的神情,就好似那要噬人的猛虎。
“草民見…見過陛…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大夫不過是一名尋常醫者。何曾想過會見到大唐帝國的最高領導人。又被李淵的神情給嚇到。本就年邁的他,更是一臉驚恐之色,身子抖得跟篩糠一般。若是一個不好。這張大夫一把年紀,說不定就這麼被嚇死了。
營帳之中,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方天和張大夫二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把李淵的注意力給吸引到他們的身上。
“咳咳!”
站在李淵身後的劉弘基等了片刻,低低的乾咳兩聲,輕聲到:“陛下,還是先看看太子殿下的情況如何。”
而後,劉弘基遞了個眼神給方天和張大夫。這一刻,方天和張大夫有如神助一般,瞬間便明白劉弘基那眼神的意思。二人對著李淵微微躬身行禮,然後低著頭緩緩的倒退著離開營帳。到了帳外,二人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對望了一眼,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懼。剛才,李淵發怒之時,他們生怕一個命令,他們的腦袋搬家。還好,最後他們還是活著走了出來。呼吸著充滿自然的空氣,這種感覺真特麼的好!
“士崇,我剛才是不是失態了?”
沉默良久,李淵操著嘶啞的嗓音問到。這二日的趕路,再加上因為心中的焦慮,李淵如今年過四十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
“太子殿下身受重傷,陛下因為憂慮而有此心情。天下間,無論換了誰也都一樣。”
劉弘基一臉正色,低聲的勸慰到。
聞言,李淵緩緩的閉上雙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要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當李淵再次睜開眼時,明顯比先前平靜了許多。李淵也明白,事已至此,一味的憤怒並不能解決什麼事。
“士崇,這兩日趕路,你也累得不輕,便先去休息,朕想要跟太子單獨相處一會。”
“微臣告退,陛下您自己要保重龍體!”
劉弘基知道此刻說什麼也沒用,而且他也不善言辭,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因此,聽了李淵的話之後,勸慰了一句,便腳步輕盈的從營帳內離開。
兩步走到床榻前,凝目望向一臉平靜的李建成,李淵渾不自覺淚水流淌。
“成兒,為父知道你不會有事,從小到大你從沒來沒有讓為父失望過。這一次,成兒你肯定也一樣不會讓為父失望。”
伸出手拂過李建成那蒼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的臉頰,李淵哽咽著說到。
李建成一直默默的為李家付出著,李家起義的錢糧,完全是李建成西遊酒樓的資助。否則,李淵要想起義有足夠的錢糧,唯有犧牲李秀寧的幸福,從而與柴家聯姻。然而,因為李建成的插手,李秀寧得以選擇她的歸屬。
古往今來,站在李建成這個位置,這樣的好兒子,好兄長,怕是萬中無一。
“陛下…”
“士崇,朕不是說了,想要和太子單獨的相處片刻!”
李淵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的怒氣,從小到大,他與李建成相處的時間都不多。李建成小的時候,他要忙於各種政事;李建成長大之後,李家也奪得了天下,他有時候能抽出一些時間,李建成卻是不在家中,在外奔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大唐打下良好的基礎,從而能夠儘快的離開。
李淵也知道,這一次征討日耳曼侵略者,李建成親自前來,怕是為大唐最後一次戰鬥。也許,這一次之後,李建成便會離開。李淵想的也沒有錯,李建成確實是這個打算。
如今,他想和自己的兒子安靜的相處一會,即使兩人無法交流,卻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