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號的藥鋪實話說並沒有多大的感覺。我雖然推崇中醫,但我推崇的那些正兒八經的老中醫,而不是隨便擺張桌子,桌子上放個牌子,上邊寫著資深老中醫的那一類。中醫的牌子大多數是被這樣的傢伙給砸了的。如今醫學發達,那種還有夥計抓藥的藥房實在不多見了。於是我問周大姐,知道這地址上的藥房位置在哪兒嗎?周大姐說知道,然後告訴我們怎麼怎麼走。
我撿起一粒陰棗,用紙巾包著。知道真相後我實在不願意用手直接去摸了。然後對胡宗仁說咱們走吧,去那個藥房問問去。接著我叮囑周大姐,我放在地上的這個繩陣和敷都不要去動它,如果張先生待會來找棗子吃的話,你也別攔著他,既然現在確定了他是鬼上身的話,除非它不怕疼,那它是不敢碰這個東西的。周大姐答應了以後,我和胡宗仁就出門了。
由於人生地不熟,所以即便周大姐告訴了我們怎麼走,我依然還是一路走走停停的問路去的。遂寧城並不大,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花了不少時間。遂寧和很多擴建的城市一樣,都分了新城和老城,不巧的是這個藥店恰好就位於老城。老城的道路比較窄,路上的行人也很多,我也不敢一路按著喇叭走,因為我還是擔心會被揍,所以當我和胡宗仁趕到那個藥房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下午四點了。
我知道咱們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了,因為除去調查的時間,還有胡宗仁做法送魂的時間,就算一切順利,估計弄完也都是很晚了,所以一路上我還在看著哪兒有看上去幹淨點的酒店。到了藥房,其實店裡的顧客並不多,櫃檯裡有兩個抓藥的夥計,一個歲數比較大,一個稍微年輕些。年輕的那位還在忙著在稱上看著藥材的重量,然後裝進紙做的藥包裡,非常熟練的折成一個小的四方形,然後放進塑膠口袋,遞給外邊等候的顧客。而歲數較大的那個夥計則因為人數不多沒有很忙,就坐在靠近店裡內側的小板凳上扇著扇子休息。
胡宗仁對我說,那個小哥還在忙,那個老的又在打瞌睡,咱們該問誰去啊?我說當然是問那個歲數大的了,睡覺什麼時候睡不行啊,咱們可耽誤不起時間。說完以後,胡宗仁就讓我把那顆棗子遞給他,然後他就走到櫃檯跟前,衝著那個打瞌睡的夥計喊道,喂,師傅,麻煩你來幫幫忙。
那個夥計有點不情願懶洋洋的站起身來走到我們跟前,我們和他之間就隔著一個玻璃的櫃檯,櫃檯裡擺放著很多小托盤,裡邊全是一些放得整整齊齊的藥材,例如蜈蚣,壁虎,蟬蛻等等。看上去噁心,可都是好藥。他問我們什麼事啊,胡宗仁掀開包好棗子的紙,這玩意是你們這兒賣出來的嗎?
那夥計一看,立刻誇口說,當然了,現在整個遂寧城裡,抓藥的藥房本來就很少,有陰棗賣的可就更少了,他還強調說,這些貨可都是上品,每天吃一粒,那可真是帶勁啊!他說道帶勁這倆個字的時候,加了重音,還咬著牙齒,讓我感覺到是多麼的帶勁,就跟他自己成天拿這個當飯吃似的。不過他能夠一眼就認出來,說明這個人要麼就是在藥房裡抓了很多年的藥,要麼就是自己本身識貨,有一定的藥理常識。
胡宗仁傻乎乎的笑著說,是啊是啊,我們就是覺得這個東西很好用,打算到你這兒來看看,再選點,你把你們現在的存貨再給我們看看吧。那個夥計說,這陰棗不好養,所以數量本來就很少,因此價格可不便宜哦。胡宗仁說,沒事,帶著錢來的,你跟我說這個就沒意思了。胡宗仁生性比我還痞,和這些市井上的人搭話,他比我看上去更沒有距離感,大概是那個夥計覺得胡宗仁是內行人,於是就轉身到那一排佈滿了各種各樣小抽屜的藥價上,抽出一個抽屜來,放到我和胡宗仁的跟前。我仔細看了看,那個抽屜裡全都是棗子,不用說,也肯定都是陰棗,至少大部分是,難免也有濫竽充數的。
顏色大小飽和度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我們也很難分辨。於是胡宗仁對我說,拿你的羅盤來瞧瞧。我瞪了他一眼說,你瘋啦,這裡這麼多人。胡宗仁說你怕什麼,陰棗你都敢買,你還不敢檢查檢查嗎。那夥計聽我們說要檢查,然後立刻吹噓到,檢查什麼啊,我們這可都是上好的貨,一個月就只能弄到十幾顆,再遠的話,你恐怕就要到成都去收了,都還不一定收得到!
我問那個夥計,那你們這些陰棗都是從哪兒收來的?夥計說這個他就不大清楚了,得問問店裡的大夫。我指了指門口那個正在裝模作樣看醫術的老頭兒,問夥計說,你說的大夫是那傢伙嗎?夥計笑著說,那不是,那是大夫請來坐堂的,就會點簡單的把脈什麼的,不敢下藥的。我笑了笑說,把脈還簡單啊,沒點功夫的人可學不來。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