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是真警察,但是我有不少在警隊的朋友。所以我知道這種涉及到人命的案子,不管是車禍還是蓄意自殺,相關的當事人肯定在一定時限內是被警方控制在視線範圍之內的,也就是說,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傳訊問話的人,一般來說不會輕易改變聯絡方式,即便是改變了,也會第一時間在公安機關備案登記的。所以我猜想這個唐先生的電話應該是還能打通的,而我之所以要車牌號,那是為了保險起見,如果真的換了電話號碼,我還能根據車輛資訊托熟人查查車主新登記的電話。就算是車輛過戶了,也是可以查到的。
拿到號碼後我讓肖經理陪著石先生先坐一會,我和胡宗仁商量點事。接著我跟胡宗仁走到一邊,我低聲問他,如果等一下咱們找到這個唐先生了,你覺得該怎麼解決這件事。胡宗仁憤憤的說,必須道歉,還得是跪著道歉。我嗯了一聲,然後問他,要不要揍他一頓?胡宗仁想了想說,等他來了,我們就可以攤牌身份了,如果他反抗,我就揍他。
胡宗仁這個變態,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說我當然要揍他這種話,因為你動手了我就可以跟著動手了。
於是我們回到桌前,我打電話給了唐先生。已經是夜裡12點多,我其實很擔心對方已經關機了,我不得不等到明天。但是電話接通以後,我還是鬆了口氣。響了七八聲後,對方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好吵,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我判斷他如果不是在KTV的話就一定是在酒吧裡,而且是那種鬧哄哄的音響,震耳欲聾的那種。唐先生的口氣很輕佻,就跟在電影裡那種好色的幫派頭子喝得微醺後說話的口氣差不多。由於他的那邊比較吵鬧,所以我幾乎是用喊的聲音才讓他聽明白我是警方調查人員,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他問我什麼事,我把之前忽悠石先生的那些話又重複給他了一次,並且用更嚴肅的口氣,讓他覺得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並且我讓他立刻到當初的案發現場來。
我特別強調,是案發現場,因為我覺得這如果是個案子,這個唐先生就是主兇。
沒等多久唐先生就來了,肖經理我接到電話後就下樓去讓保安開門放行了。當我第一次看到唐先生的時候,我就對他完全沒有人和好感。瘦高的各自,上身穿著棗紅色的襯衫,下半身穿著一條雪白的休閒褲,那皮帶還是綠色的。衣服別在皮袋裡,看上去的確是魅力十足,但我卻覺得說不出的噁心。
他畢恭畢敬的走到我和胡宗仁跟前,我和胡宗仁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板著臉告訴他,坐吧。於是他在我們之前的桌子坐下,我也坐下了,換胡宗仁站著。唐先生顯然是把石先生給認出來了,象徵性的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於是我對唐先生說,你知道今天來是為什麼事嗎?唐先生無奈的笑著說,還不就是我前妻自殺死亡的事,我還以為這個事情早就結案了,老這麼拖著可不是辦法啊,誰都要繼續過生活啊不是。
和石先生相比,唐先生顯得油腔滑調了許多,也正因為如此,我也一隻在忍住氣。我說,從你前妻的遺書上來看,她雖然是自殺,但是和你好像脫不了關係啊,如果不是你成天在外邊不三不四的,她怎麼會自殺呢。唐先生嬉皮笑臉的說,那也不能全怪我啊,這男人有時候確實難免意亂情迷的,況且我還是很在乎我們夫妻情分的,就是因為我愛她,這麼多次她找我離婚,我都捨不得,所以才不答應。
我看了一眼胡宗仁,這傢伙已經在伸出手指撓自己的鼻樑了,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每次胡宗仁即將失去理智卻有使勁在控制的時候,他就會這麼做。我皺了皺眉,示意他冷靜忍住。然後接著問唐先生,那你在你前妻自殺之前,難道一點異狀都沒有發現嗎?唐先生說,那段日子他們倆一直在吵架,在此之前前妻也常常說出一些過激的話,例如我要去跳河跳樓,我要殺你全家之類的,可誰也沒當真過,但誰又知道她真的就這麼做了呢,個人行為問題,這也不能全怪你吧。
胡宗仁伸出雙手,從背後搭在唐先生的肩膀上,然後笑嘻嘻的說,對啊,的確不全是你的錯,但是你在外邊不乾不淨的,這你承認吧?唐先生大概是覺得胡宗仁在笑,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笑聲中的惡意。於是他說,這男人嘛,有時候很難說啊,每天這麼辛苦,難免會想要鬆懈一下,這一鬆懈,就容易犯錯誤啊。胡宗仁說,原來你還覺得這是在犯錯誤啊,我還以為你認為理所當然呢,要不我怎麼聽說你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啊。
唐先生可能聽出語氣不大對了,於是沒正面回答胡宗仁這個問題,只是說,咱們今天不是來談當初那個案子嗎?怎麼又扯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