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受佛戒。”
五乘又是老套路,根本不理我,低著頭向前走,我猶豫再三還是跟上去,不管怎麼說,從雙頭蛇的蛇吻下逃出生天還倚仗五乘的援手,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會害我,只是山中蹦出一個像猴子的老僧又委實過於荒謬,這一路我便打聽他的來歷:“五乘大師,你要帶我去哪裡?”這不是下山的路,走了一段之後已能看見山脈的輪廓,五乘帶我走上山路。
“辦事。”
“你會不會殺我?”
“不會。”
“你認識我爺爺嘛?他叫你來救我的吧,你倆是什麼關係?”
“仇人。”
我的手被他攥住,不敢立即逃脫,只好小心翼翼的說:“大師,你可是說過不殺我!”
“嗯。”
“也不能打我,折磨我,欺負我,更不能讓你的小弟對我動手,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我安安全全的送下山,有妖精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關鍵時刻要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救我,因為你是和尚,割肉喂鷹這事該著你做。”
“唔。”五乘呲著牙花,歪頭對我說:“照你這說法,貧僧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呢!”
山路費鞋,我那雙名牌旅遊鞋被橫生的鋸子草劃得殘破不堪,五乘終於停下步,我站在原地,看他大步向樹林中一片空地上的破敗墳頭走去。
荒山野嶺,青蔥樹林,陽光照的十米之外便是霧濛濛,我不知道五乘到底要做什麼,便站在遠處等他,他盤腿坐在墳前,雙手合十,老僧入定似的對著墓碑唸經,誦經聲間歇著傳入我的耳朵,心裡便是一派寧靜,尤其是衣著殘破的五乘,居然冒出一股寶相莊重的威嚴。
漸漸地,不知是經聲迷了我的眼還是怎麼,五乘居然披上了一身紅底金紋的袈裟,光頭上的十三點戒疤放出熠熠光華,他的口誦聲也漸漸清晰起來,就像在我耳邊呢喃。
我越看五乘越覺得怪異,尤其是頭上的十三個戒疤,一入佛門便要受清規戒律的約束,出家和尚受五戒,在家居士受四戒,且不論在家還是出家,最高的戒律都是菩薩戒,有多少條戒律我不知道,但估計囊括了所有正常人應該乾的事,也就是說一旦受了菩薩戒,已經是人類所能做到的極限,不吃肉喝酒,不奢侈好色,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五乘的這個佛戒,總不能多一條不活著吧!
我就這樣等他,忽然感覺臉上趴了只蚊蟲,剛想抬手去趕,冷不丁發現一件事,我的手還被一隻手攥著。
這隻手的主人估計也看到我臉上有小蟲,便鬆開手在我臉上輕揮了一下,一種粗糙又尖利的感覺從臉蛋上傳來,我的手又被拉住了。
五乘還在墳前,我身邊的這個是誰?
我猛地扭頭,如果說五乘只是在山裡住了太久像是樹猴子,那我身邊這個百分百是隻樹猴子,他見我看他,便咧開嘴衝我笑了一下。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說的就是樹猴子的笑容,如果我有城也有國,我絕對會送給他只求別對我笑。
樹猴子縮著脖子也有一米七幾的身高,全身長著棕色的長毛,腦袋與普通猴子相仿,只是更像了人,不是別的地方,就是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似是有神,被長毛覆蓋的腦袋冒出兩個尖,應該是耳朵,鼻子只是三角形的紐扣大小,還有兩個不停呼氣的小洞。
看到這副恐怖的模樣,我嚇得尖叫起來,可樹猴子溫和的笑笑,像哄小孩一樣摸摸我的頭,然後轉過臉,虔誠的看著五乘誦經。
我甩開樹猴子的手向五乘跑去,同時回頭盯著樹猴子,生怕它追上來,可樹猴子沒有挪步,只是孤零零的看著我。
它與棵棵林立的樹格格不入,顯得孤寂又蕭索。
我是想向五乘求救,可跑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從始至終我的手就被攥著,只是停步之後看見五乘向前走去,這才下意識以為他是先鬆開,而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個情況,猛然間我想到一個詞:靈魂出竅。
五乘的靈魂去誦經了,他的**一直抓著我沒放開。
硬著頭皮,我還是來到五乘身前,是禍躲不過,我還是覺得他身邊比留在樹猴子那裡安全,可當我好奇的看了一眼五乘在為誰誦經時,墓碑上的一行字卻讓我如火爐中被澆了一盆冰水,激的全身皮肉都快要炸開。
恩師五乘之墓。
五乘不是元神出竅,他是借屍還魂了,我身前盤膝坐著的,是個鬼。
一來二去的遇見靈異事件,我已經徹底懵了,這片鬼林子好不地道,耗子精,狐狸精,雙頭蛇,樹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