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眼前是怎樣的場景,我看到的是桃花女半條褲子上水跡斑斑,一直恍若呆滯的桃花女眼珠向下轉動,繡花鞋在付雨辰頭上輕點了一下。
上午十點,杏橋村後山,付雨辰騎在牛哥背上,左手拿著鏡子,右手不停蹭著額頭,怨氣沖天的抱怨:“方航吶,你們村的水質有問題,你看我頭上的紅印子,一定是過敏了!”
“別逗了,這可是井水,你是什麼人?太原人!你找出另一個水質空氣比太原更差的地方我看看,而且你沒有發現那個印記和鞋印很像?”
“咦,確實挺像,昨晚你趁我暈倒的時候踩我了?”
“懶得理你。”走到半山腰,我拉住牛哥鼻子上的繩子,苦口婆心的勸道:“牛哥,你這麼做就不合適了吧?妞妞還在家裡,我能跑到哪去呢?沒必要走到哪都跟著吧。”
一直通靈的老黃牛裝傻充愣,搖頭晃腦假裝聽不懂我說話,偶爾還伸出長舌頭舔我。
有這頭死牛跟著,想找老狐狸幫忙都不行,就算它不跟,我也不認識路,真是讓人惆悵吶。
如今已是立秋之際,雖然樹葉蒼翠依舊,可林子裡偶然的秋風卻有些凍人,我抬頭眯眼,看著光禿禿沒有一點綠色的山頂,很猶豫要不要趁著白天上去看看。
在杏橋村的這段時間,牛哥對我總是照顧,它不會趁爺爺不在的時候害我,我估計它與桃花女是老相識,有什麼事求到爺爺頭上,爺爺不答應,所以挑了這個時間想賴在我身上。
爺爺還有一個月才能回來,現在桃花女老老實實在樹上掛著,誰知道過段時間會不會怨氣加重開始害人?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如黃鸝謳歌,百靈高唱,將我一縷靈魂都牽了過去:“方航哥哥,你怎麼上山了?我還準備下去找你呢。”
樹蔭處,山女穿著素色的布衣,紮起馬尾辮,那對可以忘穿秋水的雙眸彎成月牙,尖尖的下巴頦微微揚起,笑眯眯的捧著一個玉質花盆,與白玉相接的皓腕如雪凝,比白玉更白,更潤。
桃花女?去一邊吧,誰還顧得上她。
山女的褲腳有些短,堪堪遮住腳踝,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舊褲子,洗乾淨就穿在身上了,我有些心疼,急忙跑去接過花盆,柔聲道:“你怎麼下山了?”
“去找你啊,你怎麼上山了?”
語噎,沉默片刻後說道:“上來溜狗。”
山女踮起腳,目光越過我的肩膀說:“好漂亮的姐姐,可是沒有虎子啊!”
大拇指一翹,我指著牛哥說:“它就是,鬥牛犬的變種,比較像牛。”
山女的眼睛更彎了,笑聲如海邊風鈴,悅的我心神激盪。
山女,我家來了只鬼,你快救救我我也是男人,這樣的話說得出口麼?別逗了,寧可被桃花女弄死,我也不會說的。
第四十九章 老虎吃花
付雨辰乍一見到山女,居然很警惕的問她是誰,山女狐疑的打量了我一下,挺起小胸脯說她是我的女朋友,然後付雨辰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怒氣沖天罵我是個負心人,還說最噁心我這種不要臉的男人。
山女不高興了,水霧矇住明眸,抱著花盆鑽進樹林裡,付雨辰拍拍老牛的屁股,詛咒聲沖天的下山。
這女人一定受過刺激。
“山女,你覺得我會喜歡那個老女人?”
“那她為什麼說你是負心人?”
我抱著花盆,拖住山女的手解釋道:“心裡陰影唄,她一直以為妞妞是我女朋友,我也沒跟她解釋。”
山女撅著嘴說:“你為什麼不解釋?”
“咋解釋?說我的女朋友在山裡住,是根植物?”我聳聳肩膀無奈道:“而且她是警察,因為我表哥的事來找麻煩,我也懶得跟她說那麼多,你想啊,就算我跟她有貓膩,也不可能來這裡幽會,杏橋山上的風吹草動,哪能瞞得住你這雙輕靈的明眸呢?”
山女噗嗤一聲笑了,輕輕捏我的掌心說:“那咱們下山吧,我是專門下山給你做飯的。”
“你不是不能離開杏橋山麼?”
“我把自己帶上了。”
我胳膊一僵,才明白過來花盆裡的植物居然就是山女,那株被爺爺溫養了十幾年的青藤。
捧起花盆,我仔細打量這株植物。
青藤,落葉纏繞藤本植物,莖帶木質,枝綠色,光滑,有縱直條紋,葉互生,每天七月開花。這是上一次見到山女之後我在字典裡查出來的知識,腦中也幻想過無數次與植物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