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上,還有啥說的。
四保三人的錢早就花完了,用了與狗勝一般要挾的辦法,才能繼續留宿,既然不掏錢,就付出點陽氣唄,怨不得誰。
“爺爺,為什麼畫堂春她們不害人,你不是說鬼會被怨氣浸染,變得心惡?”
“話不能這麼說,世事無絕對,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會害人。你看五乘。”爺爺伸手指五乘。
五乘一把拍掉他的手,怒道:“說話就說話,不要拿我舉例子!”
爺爺輕蔑一笑:“你也就能當個例子。”爺爺對我說:“你看五乘,他也是鬼,卻沒有害人當然,他也害了不少人,可並不是被怨氣逼得,而是他本意如此,因為他心堅,所以怨氣不能動搖,那畫堂春心善,怨氣也不能動搖,聊齋裡仰慕書生下嫁的女鬼不在少數,她們就是心善之人,善到做了鬼也依然心善,當然了,不同死法也會早就不同的鬼,水鬼就絕無善類,水波流轉就像有刀子在身上割一樣,想善也善不起來。”
我點點頭,繼續問:“那盈香樓裡的鬼都善心鬼?”
爺爺苦笑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世間鬼怪多了去,心善的卻極少,樓子裡的窯姐最是無情,怎麼可能湊齊幾十個善心鬼!”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只能以後再說,一路低頭疾行,很快就看到了盈香樓,我不情願的跟在爺爺身後,穿著一身火紅的女子長裙,腦袋上還頂了個鳳冠,這幅樣子要是給畫堂春瞧見,指不定會怎麼笑我。
爺爺提著三具紙人鑽進路邊的田裡,沒多久就出來,那三個紙人換了一身襤褸的衣服,真如活人一樣,歪歪扭扭向盈香樓走去。
“狗,人看人瞧身,鬼看人瞧魂,女鬼看見三隻陰魂,又感覺他們有身體,一定不會看出破綻,咱們在這裡等等,如果他們不被趕出來,這才說明那些女鬼真的是善心鬼。”
“什麼意思?”
爺爺說:“紙紮人沒有陽氣,在女鬼的眼裡他們就是三個貧窮到極點,身子虧損不堪的臭要飯,如果女鬼們為了吸陽氣,一定不會讓他們進去。我給他們身上各塞了三百大鈔,如果能留下,才說明女鬼真是為了賺錢,而不是害人。”
在田裡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三個還沒有出來,這下爺爺真的服了,居然有幾十個不害人的鬼聚在一起。
我們進了盈香樓,老鴇早就拿我們當大客戶,帶著幾個人在門口等著,她抱住五乘的胳膊,對爺爺說:“老管家,今晚的花魁大賽已經準備好了,先比歌舞,再比才情,每位客人一票,得票多的就是本屆花魁,不過咱們這是賺錢的樓子,自然有些不同的規則,哪位客人確實愛極了,可以用錢抵票,一千大鈔算是一票,如何?”
這老鴇真會做生意,擺明是準備坑我們,樓裡的客人加起來不超過三十人,爺爺甩個幾萬大鈔,就可以指定花魁,既合了我們的心意,她也能賺個滿盆缽。
爺爺卻擺手不耐煩的說:“不要這麼麻煩,大家是來玩女人的,又不是聽歌品詩,讓你的三個女兒穿少點站在臺上,客人出資,哪個得到的纏頭最多,就是今晚的花魁。”
老鴇一愣,笑容僵在臉上。
聽彩燭說過,清吟小班的三個姑娘也接客,只是她們身份較高,多了個選擇,如果看不上客人,也可以拒絕,當然了,這個客人是盈香樓能得罪的起的,要是再來個張大帥,可由不得她們。
昨天夜裡她們獻藝之後,會由客人競價,出價最高的三位客人由姑娘選擇是否相陪,要是來一個臉上長著馬賽克的醜八怪,她們根本不搭理,可今晚爺爺說的是纏頭,也就是說一旦出了錢,她們就必須陪。
爺爺從小包袱裡掏出一厚疊大鈔,當成扇子扇風,都是面額一千的,這一摞少說有五六萬,老鴇的臉瞬間就變了,面帶春風的搶過錢,笑嘻嘻道:“老管家真是解風情,這樓裡的人哪個比得了您有錢?您還是想讓她們三個陪小少爺吧?”她張望四周,說:“我那好弟弟怎麼沒來?”
爺爺把我從身後拉出來,老鴇子笑的前仰後合:“弟弟怎麼這副打扮?”
我冷冰冰的說:“你管我?有錢,任性!”
老鴇子笑嘻嘻在我臉上捏了一把,帶路走到戲臺下面最中心的桌前,輾轉著去忙了,彩燭青玉又拉著手跑來,很殷勤的為我捶肩揉腿。
我穿著一身紅色女子戲服,樓子裡的客人們都對我指指點點,這時就看出客人的區別,那些穿著端莊的小聲嘀咕,反而是附近村裡的人大大咧咧的笑話,這兩天我們坐最好的位子,又有彩燭青玉陪著,畫堂春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