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你留下頂著,爺爺先跑!”
一聲我草還沒出口,爺爺就扔下喇叭與五乘並肩逃竄,急急如喪家之犬,匆匆如漏網之魚。
兩個老傢伙像是受驚的兔子,蕩起一陣煙塵飛快離去。
你留下頂著,爺爺先跑?我靠,這是對孫子說的話?難道不應該是:孫子你先走,爺爺和五乘頂住!
我還沒從錯愕中緩過神,那條白布的盡頭居然顯出了影子,一個身材消瘦卻極高的人走過來,高到好像踩著高蹺一樣,他的穿著一身灰布長袍,下襬蓋過腳面,走起路平平穩穩,平穩的上半身沒有絲毫搖擺,雙臂緊緊貼在身側。
這個怪人,應該就是爺爺懼怕的,但他說我留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我還在猶豫如何跟他打招呼,這怪人卻到了面前,並不理我,而是對著畫堂春五人說:“走不走?”
“不走!”
“不走?”怪人冷哼:“再見時,可就永墮地獄,再無超生之期。”
“不怕。”畫堂春淡淡的說。
“人鬼殊途,閻君讓我來接,卻沒說拘,爾等好自為之。”
怪人轉身向我:“你?很好,很好!消一筆孽債!我會向閻君稟報。”
聽話裡的意思,這怪人是陰間來客,或者說是鬼差?
鬼差和鬼的區別就在於鬼差是公務員,不能隨便害人,我對他的恐懼瞬間消失不少,急忙說道:“大哥我跟你說個事,有個厲鬼,死了幾十年的,纏著我呢,要不您把她接走?”
鬼差不理我,好像沒聽到一樣,他站在魂床上狠狠吸了兩口煙氣,右手平抬沉聲喝道:“起。”
白布兩邊擺了許多牛與馬的小泥像,此時鬼差一說話,居然全活了過來,變成長著牛頭馬面,人立而起的怪物,只是身形還是那本矮小。
這些小動物不知從哪裡變出嗩吶喇叭,迎親一樣吹吹打打順著白布而行,遠處傳來一陣車馬響動,一駕普通大小的馬車疾馳過來,那些上了路的女鬼探出手臉衝畫堂春她們招手,緊接著鬼差跳上馬車,揚鞭一甩髮出一聲炸響,在那些泥馬牛的相送中而去,依稀間我感覺它們吹出來的曲子與爺爺吹得一樣。
馬車很快就消失了,那張白布上留下一道黑色彷彿燒焦了的痕跡,而我身邊的魂床上的香燭,也在此時熄滅。
“小少爺,心滿意足了?現在該談談咱們的事情了吧?”畫堂春無不戲謔的說。
第七十一章 口燦金蓮
“呃其實咱們之間的事我覺得很簡單。”我儘量不去刺激畫堂春,小心的解釋:“我來這裡玩,遇見你。發現你們是鬼,想送你們投胎,這事為你們好,不是麼?”
“是啊,但我看上你了呢,不想去投胎,你說怎麼辦?”畫堂春輕薄的挑弄我的耳垂,小拇指卻在脖子上劃來劃去。好像馬上要劃開動脈。
我苦笑道:“這個問睿�話旆ǎ�斯硎饌景。�退隳鬮扌納撕ξ遙�不崮鞘裁吹模�愣�桑俊�
“先前說了,你也死,不就沒這顧慮了?而且你還答應青玉彩燭,難道要反悔麼?”
“你怎麼柴米不進,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呢?”我氣呼呼的說:“別總拿情呀愛呀的說事,咱倆才認識多長時間你就生不離死不棄了?”
畫堂春笑道:“時間不長,情根深種呢。”
說的好聽,可她的眼神裡明明沒有愛意。只是嘲弄而已。我明白她的想法了,就像和尚們說的那樣。執念,著相了。
畫堂春真的喜歡我到了離不開的地步?顯然不是,我也沒那麼自戀,但她這種極品女人。又出身風塵,顯然心高氣傲卻自卑的很,無時無刻不在期望一個男人,一個世間奇男子與她雙宿雙飛,當然,不單單是她,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願望,只是畫堂春的經歷使這個願望格外濃烈而已。
濃烈到什麼程度?變態的程度。
用五乘那首詩,畫堂春覺得我文采斐然,爺爺又裝模作樣掏出鼉龍珠子和幾十萬民國大鈔,這樣看來,我也算是學富五車的小青年,更了不得的還是重情重義,那一晚畫堂春春色盡露,我仍然能保持一絲清明告訴她自己有女朋友,當然,我是矯情一下,可在她眼裡估計就是潔身自好了吧?
雖然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但她就是這樣認為,把我當成了良配檀郎,此時便顯出了她與正常人的區別。
有個詞自我催眠!有句話叫:假話說多了自己也信了!我覺得畫堂春就是這樣,每日裡幻想著心中最稱意的郎君,日日在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