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危險著呢,你別瞎想,把你的生辰告我。”
畫堂春思索一番,很聰明的按陰曆說了出來,我用匕首割下她一縷髮梢,扭在一起,當毛筆用。
白天陽氣旺盛,破除一切汙穢,很多算人替身之法不能使用,反倒是夜間,最適合搞這些邪術,我如今做的兩個紙人,與爺爺當年做的替命木偶人差不多,只是他那個要二十四小時防備,我只要撐過今夜,便做的簡單萬分。
忍痛劃開中指,將血擠進手心,這也是沒奈何的辦法,施法用的血不沾俗物,一般都要用硃砂混起來放在玉質或陶瓷的小碟裡,可此時沒有,只能用掌心接著,雖然髒了些,卻也沾著人氣。
擠出血,畫堂春閃電般抓過我的中指塞進口裡,輕輕吮吸,輕靈的舌尖微微滑過,十分撩人的動作,給這破敗的土屋平添萬分春色,尤其她的雙眼正含情脈脈,桃色盎然的望著我,不由自主便感覺全身燥熱,怎麼坐也不自在。
身體雖然換了,可這勾人的本事卻絲毫沒落下,我緊夾著腿等她放過我,這才用毛髮沾著血在小人背上寫字畫符。
兩道符咒畫好,將她與我的頭髮放在紙人上,我虔誠的誦了一遍《高上玉皇心經》,一般的道士做法念咒掐訣而不誦經,一旦開始誦經,就是祭祀典禮要搞大動作,此時我沒什麼大動作,只是念篇經文求老天爺保佑,畢竟爺爺教的這招虛靈很奇異,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做成。
誦經完畢便是對人祈禱跪拜,置身險境畫堂春而不自知,拜了紙人拉扯著要與我夫妻對拜,氣的我吹鬍子瞪眼狠狠發了一通脾氣,這才乖乖的坐好,可看她的樣子不但沒覺得委屈,好像還挺享受。
紙人貼在畫堂春與我的額頭,拍擊幾下鬼穴,將魂魄逼進去半分,再取下來時,兩個紙人便會動了。
不是能跑能跳能歌善舞,它們好似被風吹拂,時而彎腰時而側身,但屋子門窗緊閉,全無一絲風聲,我心知這是成功了。
“姐姐,現在還不能用,咱們再等半小時,我估計要是他們像害人,應該會請咱們吃下了迷藥的飯菜,若是沒有,應該會安全了。”
畫堂春笑道:“你呀,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東西真多,不請吃飯就不會害人?你想想,他們家境平寒,怎麼會正巧多餘一間屋子給咱們住?屋裡的傢俱擺設還列列俱全,若是這屋裡的人喪生,他們總會分了這些東西!從一進來我就知道,他們要害人了。”
我沒好氣道:“聰明的女人不容易被喜歡。”
畫堂春低頭,聲音如蚊子拍翅:“其實我很傻的,剛才就是靈機一動。”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外面忽然傳來騷動,好像有人喧譁,我急忙將門閂插好,兩手伸指頭分別架住兩個紙人,繞著桌子游走:“請君來,請君去,為我生,為我死,並蒂花開同根生,比起鳥飛共振翅,玉清敕,上清敕,太清敕,三清老爺護弟子,一閻君,二閻君”
最後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唸完,兩個紙人交到右手甩出,如長了眼,有思維的鳥,輕飄飄向著油燈飛去,我極為尷尬,難堪,伸手在褲襠裡摸了一把,又在地上蹭灰,最後唾了口唾沫雙手抹勻,低著頭走到畫堂春面前,在她額頭上抹黑。
“別說,別問,你當我發神經,千萬不要說話,一開口洩了精氣,神仙來了也沒用。”
畫堂春點頭,眼中卻透著關切和焦急,我說:“沒事,我精氣旺盛,洩不走。”
給自己頭也抹黑,我緊咬牙關帶著她向裡屋走去,徑直鑽到了床底下,忐忑的望著外面。
之所以幹出這麼丟人的事,是為了不和兩具紙人爭氣運。
鍋底灰抹在身上鬼都看不見,因為鍋灰是被柴火燒出來的,最能擋火的俗物,又是黑漆漆衰到極點,抹在身上擋住命火陽氣,弱了氣運走背字,便不會被鬼看見,我乾的事也是這個道理,外屋的兩個紙人便是我們,用穢物擋住本身的氣運,他們便命火陽氣大盛,自然有替身的功效。貞貞住才。
藏在床下看不見外屋,不然便可以看到與我和畫堂春一般模樣的兩個人正坐著,只是舉手僵硬,神情呆滯而已。
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雜亂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明晃晃的火焰將擋窗戶的彩格子布照的黃通通,我心說終於來了,便捂住畫堂春的嘴,屏息靜氣等著。
砰的,門被踹開,兩個威武雄壯,留著絡腮鬍須的藏族大漢赤手進來,哇哇叫著聽不懂話,拖著兩個紙人往外走,紙人徒具其表,終究不會掙扎,很快便隨著他們離開,屋子外漸漸安靜,再聽不到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