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時間已不早了。”
克里姆靠在座椅上,點了一支菸。邦德甚覺無聊,看著窗外的夜景。寂寞冷清的街道,零零落落的路燈,顯得城市樸素到窮酸的地步。
隔了好長時間,克里姆才又說話了;“瓦夫拉告訴我,我們兩人的處境都有危險。他要我當心一個‘雪神的兒子’,而你必須提防一個受月神控制的人,”他縱聲笑著,“他們喜歡胡說八道。不過他說,這兩個人柯萊羅夫還根本排不上。”
“為什麼?”
“不親手殺掉這個傢伙,我睡不好黨。不知道今天晚上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眼下我還沒時間來想清楚這事。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已向我宣戰了。這次如果我不殺掉柯榮羅夫,下次肯定地會殺死我。這不,我們現在就去薩馬拉幹掉他。”
第十九章 夜幕槍聲
汽車穿過一條條空蕩的街道,路過一座座幽暗陰森的清真寺,越過一條廢棄的高架渠,透過阿塔卡大街,在君士坦丁柱下向右一拐,開進了一條彎曲的小街。街道上十分骯髒,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股難聞的垃圾臭味。轎車出了小街,來到一個長方形的廣場上。三根圓形石柱象火箭一樣高高聳立在廣場中央,直插雲霄。
“慢點。”克里姆輕聲說道。汽車在廣場旁酸桔樹下的陰影裡慢慢開著。廣場東邊塞拉立奧宮旁的一座燈塔,閃爍著昏暗的黃色光芒。
“停下。”
汽車停在酸桔樹下。克里姆抓住門把說,“這事費不了多長時間。詹姆斯,你坐到司機的座位上來。如果有警察來,你就說‘本貝克裡姆奧塔格依姆’。記住了嗎?這話的意思是我是克里姆一路的。只要你這麼說,警察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
邦德鼻子裡哼了一下說:“多謝好意!不過,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沒有我,你們一定會出事的。我才不想坐在這裡背那些我都聽不懂的話呢。要是說了剛才那句話,他們可能還會以為我懂土耳其語,然後再來上一大串,我只能幹瞪眼。這樣一來,他們必定會懷疑起來。別說了,達科,我也一起去。”
“好吧,但你要覺得沒意思的話,可別怨我,”克里姆有些為難的樣子,“我們是去行刺,事先就已安排好了。我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甭管你說什麼,”邦德答道,“我手槍裡還有子彈,萬一你沒打中的話,我還可以補上一顆。”
“那走吧,’克里姆極不情願,“這段路很不好走。喂,你們倆走那條路。”
克里姆接過司機手中一根長手杖和一隻皮箱,朝燈塔走去。街上的商店早已關門,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廣場上寂靜如墳。他們的腳步聲顯一得十分刺耳。邦德心想,要是他_個人朝那個眨著黃眼睛的燈塔走去的活,不知他會怎麼想。
剛到伊斯坦布林的時候,邦德就感到這個城市夜間一定亂得很。幾個世紀以來,這裡的兇殺案一個接一個,整個城市一直沒安靜過。一俟夜幕降臨,這裡肯定到處遊蕩著冤魂怨鬼。他暗暗地希望自己能從伊斯坦布林這個鬼地方安全返回。
他們走進一個d、 巷。這條巷子又窄又臭,陡然向下,路面用鵝卵石鋪成。他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留著點神,”克里姆輕聲說,“我的這些土耳其人就是愛把門口的路當成垃圾堆,真是可惡之極!”
銀色的月光照在溼滴滴的地上,總算是能看清路面。邦德跟在克里姆後面,小心地邁著每一步,就象在雪坡行走一樣。
他們走到了衚衕盡頭。克里拇指著暗處一座高大的建築物笑道:“這是紀念阿曼特國王的清真寺。那裡面有不少著名的拜占庭時代的壁院真可惜,沒時間陪你遊覽一下這些名勝古蹟。”說著,他便向右一拐,來到了一條塵土飛揚的街道。街道兩邊是一排排的鋪子。遠處是馬爾馬拉海。明月在海面上綴滿了珍珠,遠望去,如詩如畫。他們沒吭聲一直走了十分鐘左右,克里姆放慢腳步,帶著邦德向一個陰暗處走去。
“行動很簡單,”他輕聲說,“柯萊羅夫就住在前面鐵道邊上的房子裡。”他用手指了指街道旁的一塊廣告牌說,“這傢伙的小屋就在那塊廣告牌後面。小屋有個前門,但還沒了一道暗門。這個暗門就開在廣告牌上。他還以為沒人知道呢。一會兒我兒子從前門過去,他肯定會從廣告牌上的暗門選出來,那時,我就開斷你覺得這能行嗎?”
“很好。”
他們貼著牆壁向前挪去。大約走了十分鐘光景,他們看見了一塊二十英尺高的廣告牌。廣告牌豎在十字路口,揹著月光,面上十分陰暗。克里姆這時完全是躡手躡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