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什接過槍,老練地在手上掂了一下,拉開子彈匣,檢查了一下,又把它裝上。
邦德最討厭看到別人擺弄他的槍。沒有了槍,他感到失去了主要戰鬥力和防衛能力。他生硬地說:“威力是差了點兒,但有了它,照樣能把人打死。〃
納什點了點頭,收起槍,在下鋪靠視窗的地方坐下來。〃我就坐在這裡,〃他低聲說:“這位置不錯!〃他挪動了一下身子,開啟了書。
邦德脫下外衣,解開領帶,放它們放在了銷邊。接著又把裝有密碼機的箱子和他的那隻特製的公文包也放在了鋪分。他頭靠著枕頭上,腳搭在那隻箱子上,拿起一本《散步者》雜誌。不過還沒看幾頁,他就覺得睜不開眼睛了。他實在太困了,於是他把雜誌扔在鋪頭,會上了眼睛。不能就這樣睡。絕不可麻痺大意。
邦德從口袋裡拿出幾個楔子,下了鋪,把那兩扇門牢牢地摸住,然後才回到鋪上,關掉了床頭燈。
列車吼叫著穿過隧道,在夜色中行駛。
第二十六章 死亡線上
邦德感到,他身子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他醒了過來,但只是不想動彈.
迷糊了一會兒,他用力地睜開眼睛。什麼好象也沒發生,列車仍在繼續行駛。到底是什麼東西把自己搞醒了呢?包廂的壁燈仍舊開著,整個房間中一片紫色。上鋪上的塔吉妮娜睡得正熟,納什上尉仍然在靠視窗,腿上放著那本書。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瀉在開啟的書上。
邦德看見納什的那隻紅眼睛正在盯著自己,黑乎乎的嘴唇略略張開,牙齒閃亮。
〃老兄,抱歉了,打攪你了。我想跟你談一談!〃
他的語氣大不一樣。邦德把腳輕輕移到地板上,挺直腰板坐了起來。他意識到,屋裡危機四伏。
〃那好啊,'郭德平靜地說,他感到脊樑骨上冒寒氣。是怎麼回事?邦德想,納什這傢伙大概瘋病發了。但願只是發發瘋而已。並不會形成什麼危險。邦德感到他的直覺是對的。現在就考慮在下一站時,怎麼把他打發走。現在火車已到什麼地方了?
邦德抬起手來看看錶。在紫色的燈光下,夜光錶的字碼著不清楚。他把表移到前面,想借用窗外射進來的月光。
納什那裡傳來咋喀一聲響。邦德頓時感到手腕上被狠狠一擊,手臂被震得向後甩去,手錶的碎玻璃片打到了臉上,也濺到了門上。他懷疑自己的手被打斷了,便垂下手,動了動手指,才知道並沒傷著骨頭。
那本書仍開啟著放在納什的腿上,書脊一端的小孔裡冒出一縷青煙,房間內飄溢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邦德忽然感到口乾舌燥。
的確是個陷阱。現在,今日終於碰上了。納什上尉根本不是局長派來的,而是莫斯科的殺手。他剛才所說的隔壁有個持美國護照的蘇聯間煤看來只是個幌子.邦德把槍拱手交給了他,又把兩扇門關牢,給他的行動提供了方便.
邦德渾身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他恨自己太傻了。
納什開始說話了。現在他的語調再也不是輕言細語、討好奉承,而是一字一句,陰森嚴厲。
〃老兄, 這樣真快些,省得婆婆媽媽的,是不是?不過,這只是稍微給你點兒厲害嚐嚐。我可是看'書'的好手。這書裡共有十發子彈,都是外25的達姆彈,用電池作動力。你得承認,蘇聯人在這方面算得上世界領先。老兄,你們的書就不怎麼樣嗎。除供閱讀之外,毫無用處.〃
〃看在上帝的份上,別再叫我'老兄'行不行!〃在這生死關頭上,在亂火燒到眉毛時,邦德提出瞭如此的要求,簡直象是房間失火時,只是急急忙忙地把一把破掃帚搶出來。
〃老兄, 對不起,叫慣了。我得有個紳士的樣子呀,就象要穿這身衣服一樣。這套衣服是定做的。他們說,我非得穿上它能以假亂真。嘿,真是混過來了,是不是,老兄?還是說正經的?你大概很想知道這事兒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本人樂意奉告。聽著,再過半小時,你就要去見親愛的上帝了.能向眾人昭示大名鼎鼎的邦德先生是怎樣一頭蠢驢,那才叫大快人心啊。老兄,你可不太象你想象的那麼高明,只不過是個草包.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把你這個草包抖開,讓人們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貨色。 〃納什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淡,聲音漸漸低下去,好象時說這類事情不感冒一樣。
〃那好,〃邦德說,〃我倒很想死個明白。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嘛。〃他一邊講,一邊迅速開動起腦筋。現在還有辦法反擊嗎?
〃別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