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就是分館了。六號房是靠裡面的那個房間,只要再走幾步路,離建築物遠一點就可以看到二樓的窗戶。”
一行人慢慢地離開總館的建築物,朝著分館的方向前進。安東停下腳步,指著二樓的一扇窗戶。
“就是那個。”
六個人一起抬起頭來。和總館相較之下顯得小了許多,但也跟一般的市售住宅差不多的房子浮現在照明當中,那就是分館。他們從室外看著伏見還有新山住宿的建築物,規模雖然小了許多,但是屋頂的設計和牆壁的顏色卻都跟總館一樣。二樓的部分並排著兩扇可以想像是分屬於不同房間的窗戶,靠近總館這邊的是五號房,是分配給伏見住的房間。伏見在回房拿酒並離開房間時把燈熄掉了,所以窗戶裡面是一片漆黑,而隔壁六號房的窗戶——
竟然點著燈。
“燈是亮著的”石丸喃喃說道。安東指著六號房的窗戶給大家看,燈光從半開的窗簾空隙中流洩出來。
“難道新山是點著燈睡覺的嗎?”
禮子看著妹妹,但是優佳當場並不想對這件事做任何說明,反倒說了一句。
“我們回去吧!夜裡果然還是很冷的。”
眾人回到餐廳,安東走到廚房去關掉院子裡的燈,順便拿來一瓶葡萄酒,接著放在桌上拔掉軟木塞。漂亮的瓶身上貼著白色標籤,標籤上頭寫著日文,是長野MERLOT。禮子雖然謙稱不懂葡萄酒,倒是選到了不錯的酒。安東迫不及待地將品牌不同的葡萄酒倒在已經空了的酒杯,連洗都不先洗一一下。幫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之後,他也幫其他的人倒了酒。
石丸不發一語,大口喝著酒,一口氣就喝掉了半杯,然後把杯子放到桌上。這期間沒有人說一句話。
之前的愉快氣氛整個不見了,不過也還不至於籠罩著沉重苦悶的氣息。那不是一種沉重苦悶的感覺,而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的尷尬沉默,在場的人對於剛剛的所見所聞都沒辦懐法做出歸納。
新山應該是在自己的房裡睡覺才對。本來大家是取得了一致的看法,同意讓新山睡到自然醒,然而優佳卻一直很在意新山的事情,而伏見也莫名地感受到優佳對新山的在意,其他人好像也都瞭解到這一點,但是就因為無法理解他們兩人為何如此在意新山,所以眾人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沉默。
“優佳。”五月打破了沉默,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優佳身上。伏見也看著她,一張清秀如洋娃娃的臉孔就在大家眼前,原本臉上因為酒精而泛起的紅暈已經消退了。
“優佳。”五月又叫了一聲。“燈是亮著的,對吧?”
“是的。”
“優佳真的如伏見所解釋的一樣,只是想確認這點嗎?你只是想知道新山是熄燈睡覺?或者是點著燈睡覺嗎?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我想知道的是——”優佳開口說道。
“新山先生為什麼要鎖上房間的鎖。”
“啊?”
優佳拿起葡萄酒杯,喝了一口裡面的液體。
“準備晚餐之前,大家不是一起去叫新山先生嗎?結果新山先生並沒有醒來。門是上了鎖的。”
“沒錯。”
五月回想著之前的狀況,確認了之後,優佳繼續說道。
“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為在打掃之前,安東先生帶我們去看房間時,新山先生說過‘這裡都是熟人,根本沒有必要上鎖’。當時大家剛好談到石丸先生半夜會潛進來找我的話題,氣氛很輕鬆愉快,當然,三更半夜潛進房間只是玩笑話。我相信他是因為把大家,包括我在內的每一個人都當成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才覺得不用上鎖。我把這一連串的對話當成是多年累積下來,可以互相信賴的友情證明。然而,新山先生明明說過這種話,為什麼又刻意鎖門呢?”
沒有人能回答。優佳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又繼續說道。
“大家好像都不在意這件事,但是我一直掛在心上。這就是我的個性,一旦發生什麼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我就會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我找伏見先生商量過。”
這一次所有人的視線都轉而集中到伏見身上了,真是的。
“伏見先生的看法是,可能是因為新山先生平常一個人獨居的關係使然。習慣獨居的人多半都會養成一回到家就立刻鎖門的習慣,所以即使像今天這種沒有必要鎖門的情況下,也會在無意識當中鎖上門。”
“有道理。”石丸點點頭。“也許真的是這樣,我也是一個人獨居,所以一回到公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