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徒弟”石丸。伏見大可率先主動去做這件事,但是似乎多了那麼一點不自然感,至少會有那麼一點讓優佳感受得到的不自然感,伏見得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當石丸從窗外窺探屋內回報情況時,伏見必須一邊聽一邊決定如何應對。
眾人來到六號房前面。代理屋主兼活動幹事安東敲了敲門,試著呼喚新山。重複了幾次之後,確定新山還是沒有反應。接著他走進旁邊的五號房,從裡面打內線電話。在走廊上等待的伏見等人聽到了門內響起的鈴聲。安東讓電話連響了二十次,然後放下話筒。
“還是沒起來。”
安東慢慢地環視著參加同學會的人。“怎麼辦?”
“找梯子來吧?”石丸毅然決然地說。“由我負責確認。”
“也對。”五月也表示贊同。“優佳說的沒錯,還是確認一下的好。”
“好,就這麼決定了。伏見、石丸,來幫我一下,我們去倉庫拿梯子。”
一行人走下樓梯。安東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串鑰匙,然後走進廚房,點亮庭院的燈,接著從玄關走出去,來到院子裡。
外頭的溫度比剛剛更低了。伏見突然想到一件事,視線轉向優佳。
“你先回房間去加件衣服吧?外頭比想像中的還冷——大家也一樣。”
伏見想回自己的房間一下,但是他需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他大膽地說了心中的想法。這種體貼正好符合伏見一向的特質,應該沒有人會覺得可疑吧?果然,沒有人提出異議,各自返回房間。
伏見獨自走向分館,回到房裡,披上穿過的夾克。夾克不是很厚,看似不能禦寒,但是總比沒有好。做好表面工夫之後,他開始執行計劃。
從窗外看六號房時,究竟可以看到什麼程度呢?伏見打算先進行一下模擬,那是他想回房間的真正理由。伏見所住的五號房和新山死去的六號房格局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左右剛好對稱,因此如果從窗戶外頭看進去的話,條件應該可以說是一樣的吧?
他先走向窗戶,將窗簾拉開一半,接著坐到兩張單人床中較為前面的一張。他看著窗戶,從窗簾的旁邊可以看到窗戶玻璃。如果從外頭往窗戶裡面窺探的話,應該可以確認新山是否躺在前面的那張床上。
接著他坐到外牆的那張床上,從床鋪的中央看不到窗戶玻璃,角度太偏了。他移動了一下,角度只是差了一點點,但是卻可以看到窗戶玻璃了。如果從窗外來看,幾乎是從正側面的角度看去,這種情況下到底看不看得到呢?看不到的可能性應該比較高。因此光靠從窗戶窺探所得到的情報並無法確定新山是不是睡在靠近外牆的那張床上。
接著他來到通往洗手間和浴室的那道門前。這扇門並不是設在最裡面的地方,因此從窗戶的方向可以清楚看到整扇門。但是,門是木製的,所以從外頭大概無從判斷起浴室的燈是否亮著吧?伏見這樣想。
——不對,等一下。
伏見開啟了浴室的燈。他將門開啟了一個縫,確認裡面是亮的,然後又關上門,然後走到窗邊,背對著窗戶玻璃看著浴室的門。和通往走廊的房門相較之下,浴室的門顯得簡單樸素得多,而門和門框之間就像一般平民家庭裡的一樣,有些許的空隙。燈光會不會從細縫裡透出來?他凝神注視著,看著門的上下方。隱約可以看到微弱而朦朧的燈光,但是還不到可以清楚確認的地步。他又試著把燈關掉,再度確認,於是他發現了開燈與關燈時的不同處。他發現,關掉浴室的照明之後,並無法確認浴室裡是否有開燈,只有在燈光一開一關的當下才能辨別出有沒有燈光。如果沒有進入房間裡面,根本是無法分辨的。也就是說,從窗外是無從判斷浴室的照明是否開著的。光靠這些情報是不可能得出新山溺斃在浴室的結論的,伏見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離開房間,回到總館。所有的人都已經在餐廳集合了。
“怎麼這麼慢?”安東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怒意,但是伏見還是說了一聲“抱歉”。
“我上了一下洗手間,可能酒喝太多了。”
優佳正待說什麼,伏見卻好像刻意要打斷她的念頭似地說了句“走吧”,便率先往前走了。
分館的旁邊有一個大倉庫。安東從成串的鑰匙當中找出了倉庫的鑰匙,開啟了一個大型的荷包鎖。他用力地開啟笨重的門,一個看起來像鋁合金制的梯子就橫放在門口附近。那是兩段式的,可以伸長到七、八公尺長的梯子。伏見和石丸兩個人合力將梯子從倉庫裡搬出來,把梯子拉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