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我很想跟你說,你醒著的時候,隨時都是一副高傲的表情,睡著的時候倒很平靜的一人。可我真的希望你是醒著的,就算還是那樣兒的表情都好,我都覺得比現在順眼。”
如果是在平日裡,我說這樣的話,元懿一定會針鋒相對,或者甩個白眼給我,再不理我。可現在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回應。
我靈覺強大,能感覺元懿不是魂魄離體,而是魂魄非常的虛弱,虛弱到已經不足以支援他醒著,有任何的行動,也虛弱到不知道他這一生還有沒有醒來的希望。
要知道,長時間的躺在床上,人的身體機能是會逐漸衰退的,再好的護理都阻止不了這件事兒,生命在於運動就是如此。
彼此相對的沉默了一會兒,我心裡越來越難過,畢竟如若不是我當時的困局,元懿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此時的我,不知不覺,已經染上了煙癮,心裡一煩悶,就忍不住想點一支菸,我摸出煙來點上,對著不會說話不會回應的元懿說到:“元哥,現在我的朋友遇上了麻煩,師父也要離開三年。師父曾經說過我自己的因,就要我自己來還果,否則因果一旦種上,我怕三生三世都要欠下你的。等著吧,等著我這件事兒辦完了,我會遍尋醫字脈的高人,然後想辦法治好你的。如果實在不行,我為你逆天改命!”
吐出了一口煙霧,我也不知道為啥我會說出這種話,逆天改命!
可是我的命都是元懿救的,逆天改命又如何?我情願承受逆天改命帶來的後果,甚至連同元懿的後果一併承擔,這種一併承擔後果的術法是有的,只是願意的人太少。
就在我抽著煙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外面有動靜,好像是大媽去開門了,難道是元懿的女兒回來了嗎?
我的心裡陡然有一些緊張,我總把元懿這個樣子的責任歸咎在我身上,所以我一想到要面對元懿他女兒,就忍不住有些緊張。
果然,客廳裡響起了說話的聲音,聽見一個女孩兒脆生生的在說:“張婆婆,您辛苦了啊?”
“嗨,我辛苦啥啊?你爸又不鬧騰,就是洗洗被子,照看著喂點兒東西。起來方便什麼的事情,每天不是都有男同志來做嗎?對了,今天有人來看你爸呢。”
“誰啊?”
“一個你爸的同事,在你爸的房間裡呢。你這放學了,我就先回家一趟啊。家裡還有點兒事兒。”
“嗯,好的,您忙啊。”
“這孩子,客氣啥,我來看護你爸,單位可是給了工資的。”
對話說到這裡,外面就沒有什麼動靜了,而我的心跳忍不住越來越快,我聽見一個腳步聲慢慢的走進,然後靜止在門口,我不太敢回頭看。
就在我忐忑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搶走了我的煙,還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煙就被狠狠的踩熄在了地上,接著,那身影沒有半刻的停留,就蹦到了窗前,‘嘩啦’一聲把窗簾拉上了,然後開了燈。
這時,我才有些愣愣的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清秀的,有些怒氣衝衝的臉。
我還在組織語言,想著說什麼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已經開口了,說話又快又急:“我知道你是我爸的同事,我也很感謝你好心來看我爸爸。可是你不知道嗎?不能在病人面前抽菸!而且,我爸以前睡覺就喜歡拉著窗簾,他睡眠淺,外面一有點兒動靜,光亮一大點兒,他就得醒,這是我爸的習慣。知道嗎?”
這竄連珠炮似的話不算客氣,可我卻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果然是元懿的女兒啊,和他爸一樣,不玩心眼,說話直來直去,連委婉都不知道叫什麼。
但不能否認這也是個好孩子,對照看她爸的那個大媽如此禮貌,她的性子那麼直,對上門的客人都直話直說,可見她對那個大媽的感謝也是真心的。
而知道的感恩的人一般都是好人,這是我爸媽從小就教育我的事兒,因為他們就是不喜歡欠別人,且很記恩情的人。
我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不差,甚至說是很好。
只是尷尬之下,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低著頭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啊。”
卻不想這時,一杯熱茶塞在了我手裡,然後那女孩兒竟然笑著爽快的說:“沒關係啊,剛才我也太厲害了,嚇著你了吧?小叔叔?”
額,她什麼時候出去給我泡的茶我都沒注意,還有,小叔叔這個稱呼。。。。我還真不習慣。
所謂歲月不饒人,我也成別人口中的叔叔了?
這時,氣氛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