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也驚呆了,但她只是怔住了一下,便使勁掙脫父親的手,氣沖沖地問道:“爸,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喝多了,為何這樣汙辱小樓?要知道是我的男朋友,你不可以”
“呸!”白禮誠很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的男朋友?就憑他這副德性也配做你的男朋友?乖女兒,你可真夠眼光!”
“你說說他怎麼了,他有什麼不好?”
“這還用得著我說嗎?你瞧瞧這傻小子,你仔細瞧瞧——他只不過是個賣唱的,除了彈彈吉它哼哼曲兒之外,他還會做什麼?我看他什麼也不會做!”
謝小樓終於被激怒了。他瞪大眼睛盯著白禮誠,瞳孔裡然燒著兩團憤怒的火焰,要不是白靈在場,他恐怕早已忍不住對著眼前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拳腳相向。因此他依舊只有強忍著這股衝動,對著白禮誠咬牙切齒地說:“白先生,請你放尊重點!雖然我只是個賣唱的,但賣唱的也是人,人都是有尊嚴的。即使我不是小靈的男朋友,你也不能夠奚落我的身世,底毀我的人格,更不能夠貶低我的職業。因為我熱愛音樂,我喜歡唱歌。——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是會出人頭地的!“
白禮誠嘿嘿冷笑道:“你省省吧,傻小子,幹這行的一向只會給人看扁,從來沒一個會有出息!再者說了,以你這般條件,憑啥出人頭地?“
白靈在一旁聽得渾身發抖,容顏失色,怒嗔道:“爸,你咋能這麼說他?你你未免太把人看扁了!”
“不是我看扁他,事實本就如此。”白禮誠說得振振有詞,“傻女兒,你應該睜大眼睛好好瞧瞧,這個社會有多麼殘酷,多麼現實,你看它雖然充滿了機會,但同時也充滿了挑戰,在一切競爭面前,沒有金錢是萬萬行不通的。所以,只有適者才能生存,只有財勢兼得的人才能挺得直腰,站得起身來!好了你再看看身邊這個窮光蛋,他每月能掙到的錢就那麼一丁點,還不夠你老子我買菸。”
說著他便從衣兜裡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叼在唇上。他身後立刻有人搶上前來,拿火機替他將雪茄點著。他猛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霧和酒氣一起從嘴巴和鼻孔裡狠狠地噴射出來。
空氣似乎因此而變渾濁了。謝小樓不會吸菸,被嗆得咳嗽起來。耳邊卻聽見白靈為他大聲辯駁道:
“爸,你說得太絕對了吧?不錯,小樓是很窮,可是他窮得有骨氣,有志氣!他的音樂天賦和才華只是暫時尚未得到某些人的賞識而已,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他肯定會有大紅大紫,名成利就的一天!”
“假以時日是猴年還是馬月?”白禮誠對女兒的話嗤之以鼻,用眼角睨著謝小樓說,“這小子出身如此低賤卑微,身後又沒有強大的後臺靠山,咋能指望他會有出頭之日?我看他一輩子都只配在這小酒吧裡頭哼哼曲唱唱歌罷了!小靈,你就別再那麼單純幼稚,那麼痴心妄想了要知道你是爸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只要你答應爸從此跟這小子一刀兩斷,爸什麼都答應你。你就算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爸都可以想辦法摘下來給你!”
“不,不!”白靈用雙臂緊攬著謝小樓的胳膊道,“爸,你又不是不曉得女兒的脾氣,女兒決定下來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女兒以前什麼都聽你的,但這一次女兒要面對的是自己的終生大事,女兒非要自己作主不可!”
“好啊——白靈,你反了你!”
白禮誠暴跳如雷的樣子實在可怕。他居然不同分說,舉起手一巴掌朝白靈劈頭蓋臉地手打過去!
白靈頓時尖叫起來,她已來不及躲開!
然而這一巴掌並沒有打中白靈。因為白禮誠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手死死抓住,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那是一隻強有力的手。——謝小樓此刻怒目圓睜,鼻翼賁張,全身肌肉虯結,古銅色的面板上滲出黃豆般大的汗珠,在燈光下隱隱閃著光。
若目光可以殺人,白禮誠早被他眼中噴出的怒火燒死了。
這一剎那間,沒有人動,沒有人出聲,幾乎所有顧客都已站起身來,瞪大雙眼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浪漫的氣氛全沒有了,有的只是尷尬和沉悶。
“臭小子,你你想幹什麼?“白禮誠惱怒成羞,一張臉漲得通紅。
謝小樓卻還在儘量保持著鎮定:“白先生,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口口聲聲稱白靈是你老人家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為什麼又要這樣對她,居然動起手來了?“
“你快點滾一邊去!臭小子,老子管教女兒你來搗什麼亂?”
“過去你對她怎麼樣我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