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與空虛在他內心深處黯然升起。
奉陽酒家並不是在奉陽市內,而是在長龍鎮裡,與平安旅館相隔不到百米距離。
謝小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裡。
豪華氣派的大堂兩側座無虛席。謝小樓從鋪著楓木地板的過道上直走進去,走到大堂中央,正不知往哪個方向走,突然間一名身穿紅色旗袍的諮客朝他迎面走來,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先生貴姓?”
謝小樓微笑地回答:“免貴姓謝。”
“哦,原來您就是謝先生,秦小姐已經在那邊等著您了。請隨我來。”那名諮客說完便輕輕地一揚手,然後轉身朝謝小樓的右邊方向走去。
謝小樓緊隨其後,走了不到一分鐘,就見到了秦芳。
秦芳坐在靠近內牆的窗戶邊上,正和身旁另外一個女人愉快地聊著天。
那女人樣貌和身材都不及秦芳,年紀看起來卻早已趕上了四十,然而她全身上下佩戴的每一件珠寶飾物都價值不菲,單憑這點就足以證明她是個非常有錢的女人。
秦芳要介紹給謝小樓認識的人是誰,是她嗎?如果是的話,目的又是什麼?一連串單純而模糊的想法迅速進入了謝小樓的潛意識,使他緊張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想得還不十分停當,秦芳已熱情地招呼著讓他坐了下來——坐在那女人的旁邊。
那女人有意無意地將隨身攜帶的鱷魚皮革手袋往自己那邊挪了挪,然後面帶微笑,用一種火辣辣的眼光,刷子似的朝謝小樓身上打量。
謝小樓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彷彿柔軟的座墊裡藏著一支針,把他刺得有些坐不穩。
那女人似已看得呆了,仍在不停向他逼視。時間像是突然凝固在這一剎那。
謝小樓一臉羞赧,說不出的尷尬。
他抬起頭來望了秦芳一眼,只盼著她能替他解圍。
秦芳卻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起了。
“喂,你看夠了沒有?”她用手肘碰了一下那女人的胳膊道。
“哦,哦”那女人這才慢慢地回過神來,乾咳著道,“來,喝茶,喝茶”舉起杯茶,咕嚕兩聲,一下子喝光。
“怎麼樣,沒介紹錯吧?”
“果然長得蠻帥,難怪白家的千金小姐會看上他!”
“這麼說來,你收貨了?”
“不,我還沒驗貨呢。”
“什麼,你還要驗貨?”
“當然!”那女人涎著臉笑了笑道,“要不怎麼知道他是否中看不中用?”
“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秦芳忽將左手食指和拇指彎曲,兩指相接形成一個圓圈,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從這個圓圈中間直穿過去,陪笑著道,“放心好了,包你滿意!”
“那我也請你放心,”那女人道,“如果他真的能讓我滿意,價錢方面一定不成問題。”
她們所說的話,謝小樓聽得似懂非懂,心裡七上八下,惶惑不安。
他餓極了。餐桌上擺著早茶和各式各樣的點心,他索性默然不語,自顧自吃喝起來。
他還沒有吃飽喝足,忽然發現秦芳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眼神裡的笑意似乎暗藏玄機。
“小樓,先別急著吃,我來跟你介紹一下——”秦芳與那女人相視一笑道,“這位歐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同時也是這間酒家的大股東。”
謝小樓一聽,立刻用餐巾抹了抹嘴,伸出手來向那女人勉強笑了笑,道:“歐小姐,幸會,幸會。”
那女人也立刻伸出手來將謝小樓的手緊緊握住,不停地摩挲,道:“我叫歐倩,幾乎所有認識我的男人都叫我倩倩,你不妨也這樣叫我。”
她說話的聲音突然之間變得相當肉麻,那風騷入骨的神情,叫人看了渾身會起雞皮疙瘩。
謝小樓暗地裡吃了一驚,表面上卻故作鎮靜,道:“是,是,倩倩小姐,我姓謝,你叫我小樓就可以了。”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把手抽掉。
無奈的是歐倩仍然將他的手握住不放,而且依舊嗲聲嗲氣地對他說:“我知道你的名字,秦芳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誇獎你!”
謝小樓不由皺起眉頭道:“誇獎我我有什麼好被誇獎的?”
歐倩道:“怎麼沒有?她說你人長得英俊,歌唱得好聽,而且還會彈吉它、作曲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專業歌手了。”
謝小樓展顏道:“哪裡哪裡?就我這水平只能夠在酒吧歌廳裡胡亂混口飯吃,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