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殺。
對我而言,我只有自己一個同伴,一個隊友,儘管偽裝成敵人模樣,也不會遭受烏龍子彈。而那八個海盜狙擊手,是絕對不敢貿然穿上敵人的服飾,否則死在哪一方的槍下很難說。
扒光那個海盜狙擊手衣物前,我仔細檢查了他身上任何一處細小的裝飾,留意那些可能是確認隊友的標示。這傢伙身上的無線電聯絡器,被我調撥到亂頻,偶爾發出刺啦一下浮躁的電波。
只要不和敵人打手勢,也不和敵人對話,依靠頭頂凌亂披散下來密集的布條,遮擋好塗滿綠草漿的臉,縱使誤入敵人伏擊的範圍,被他們看到,多是咒罵一聲蠢蛋,笑自己隊友沒頭沒腦,搞混了戰局和部署。
我不停的奔跑,希望別再聽到那巨大翅膀的拍打聲。凌晨四點四十九分,到達預定的狙擊位置,借快要淡隱進陰雲的殘月,我搬動幾塊兒大石,在一片地勢較高的草叢趴伏下來。四周沉睡著雜亂的大石,像千年不曾醒過的神獸,很好的遮掩起我。右翼峰頂的海盜狙擊手,縱使到達對面,也難從高高的大樹上偵察到
第二卷 蠻島 ㊣第一百八十一章 … ~樹林下的索命線~㊣
趴好之後,我將偽裝的巴特雷長槍管兒,輕輕捅出迷亂的草叢。周圍的空氣很潮溼,肚子下面溼漉漉的植物,雖然柔軟,卻讓我很不舒服,因為現在沒有厚實的狼皮格擋,敵人的偽裝服有點單薄。
由此推測,那幾個散落在兩側峰頂的海盜狙擊手,一定也舒服不到哪去。上午七點二十四分,我仍趴伏在深深的草叢裡面,略略仰起脖子,搬著望遠鏡觀測兩面峰頂的樹林。此時,降雨停止下來,只吹過山風時,冷得人難受,好比穿著短袖走在秋末冬初的黃昏。
八點三十二分,當一條手腕粗的鎖鏈蛇從我槍管上緩緩爬過,一千一百米遠的第一個牽魂再次中彈,但我絲毫沒注意到子彈射出的方向。我偽裝的伏擊點,是在天黑的時候設定,天空開晴後出來趕早的太陽,剛從淡墨色的天際露出微弱的魚肚白,我就沒再動過,敵人不可能發現我。
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按兵不動,繼續觀察。又過了二十分鐘,我腰上的無線通訊噪音波動異常,很顯然,至少有一個海盜狙擊手再不斷向我靠近。我很擔心自己更換的衣物隱藏了紐扣式定位系統。
若真跑過來一個或幾個海盜狙擊手,把我當成同夥靠攏,那樣就很危險。我急速關掉偽裝服上的無線通訊開關,手上的望遠鏡,始終盯緊兩點鐘位置的那片樹林。
當我發現一雙急速奔跑的腳,敵人已經出現在五百米的位置,這不禁使我一愣,他居然從我後方奔跑過來,一定是感應到了訊號,向我急速靠攏,希望重新銜接上隊形。
幸好把亂頻及時關掉,迫使那個敵人感應隊友的訊號中斷,不得不像無頭蒼蠅似的,調頭朝正前方跑去。那個海盜狙擊手,以為在隊友守殺的狙擊範圍奔跑很安全,便放棄了迂折前進。
我快速放下望遠鏡,眼睛貼緊在狙擊鏡上,T型準線順著緩緩扭動的槍管兒,很快捕捉到那兩條在林間急速飛跑的小腿兒。本想射擊對方的頭部或胸腔,由於樹上垂下的枝葉茂盛,遮擋住了目標的上身。圓形鏡孔中,密集的林木底層視野很有限,只看到交錯閃現的兩條腿,快速倒騰著奔跑。
“慢一點,再慢一點,回頭凝望你的真主”嘴巴默默唇語,幾根柔軟的青草,不斷摩挲在我蠕動的臉頰。“嗖嗚”。抓住機會,就在那雙跑動中的小腿突然駐足,等待大腦傳達變換方向的指令,一顆尖鳴的子彈,猛得竄出槍膛,撞碎擋路的草葉,直衝目標飛去。
子彈的飛行速度極快,貼著樹林下的地表,劃出呼嘯的火線,那些因潮溼而沉沉入睡的枯葉,被白線上的疾風捲得瑟瑟發抖,彷彿患重病躺著的人,想突然坐起,但又力不從心。
那個披掛著厚厚偽裝的海盜狙擊手,剛要抬腳起跑,子彈就打進了他左腳踝的凸球骨,使得這傢伙整個人重重摔倒,好比奔跑的駿馬忽然趟到絆馬索,毫無保留的前傾摔趴,折鼻樑、斷門牙、破肉唇自然來不及避免。
中彈的海盜狙擊手,側躺在潮溼的落葉上,極度驚恐的蜷縮雙腿,欲抽身朝大樹後面蠕動,尋找保佑生命的掩體。狙擊鏡前方的視線,一排排大樹猶如列陣計程車兵,為了不丟失那條可以貫穿直線的縫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拉出槍膛裡的彈殼,手指再摳扳機,始終貼在瞄準鏡上的眼睛,一刻不敢鬆懈的盯住目標。
“嗖嗡”。巴特雷狙擊步槍,像兇殘的毒蛇,及時補咬獵物第二口。子彈在極短的時間